苏禾柠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呼了口气,站在了一旁。
她不敢想象,要是范言心这一下真跪下去了,会是什么样子。
而她在心生庆幸之余,耳朵一嗡,接着便听到了轰隆轰隆的雷声。
雷声如此真切,似乎就响在她的耳边。
让有才德的老人家跪地,那就让爹妈跪子女差不多。
难道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劈她一下吗?
苏禾柠挠了挠鼻尖,想说几句话缓解气氛:
“刚才打雷了,是不是要下雨了?”
她转身想去关窗户,但一个抬眸,外面一片艳阳天,太阳大好。
这……
屋里的几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
江老先生也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有心缓解苏禾柠的尴尬,乐呵呵说了一句:“禾柠这是太兴奋,出现幻听了吗?”
只有苏禾柠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的雷声绝对不是幻听,那其他人为什么听不到呢?
或者说……这雷声也是小玉给自己的一个提示。
那是什么因素,触动了这个提示?
苏禾柠自个儿纳闷,甚至忘了待客之礼。
直到谢年璟推了她一把,才察觉出范言心已经离开了病房。
谢年璟疑惑:“怎么了?”
刚才他家媳妇儿的状态他看得清清楚楚,不像是无中生有,心里担忧得紧。
苏禾柠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苦笑着摇摇头。
看着外面刺眼的光线,她总觉得自己隐约抓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可就是想不明白。
另一边,范言心红着眼,站在了闻天佑的病床前。
闻天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睁开眼,像往常一般温柔地注视着她,柔声说道。
“怎么年纪越大,还越经不得事儿了?我这不没事吗?”
范言心也是服了他这个乐观精神,没多说什么,岔开了话头,“我这是被人家苏家人感动的,你以为是为了你?”
两人一路吵嘴,磕磕绊绊,大半辈子都过去了。
闻天佑无言笑了,从被窝里伸出手,紧紧攥住了范言心。
十指相扣,像是把自己的全部都交付了出去。
他声音冷了下来:“这个消息不用封锁,你立刻去向公安那方面汇报情况。”
“我一个糟老头子,身上没什么利用价值。那些人向我投毒,绝对是为了公司。我思来想去,问题最大的恐怕还是和张骏相关的项目,以及他还在公司的那些亲信。”
“这些东西都需要立刻排查清楚,这样才能挽回公司的损失,也能挽救国家的损失。”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范言心现在几乎泣不成声。
“你这都成什么样子了,就不能安心休养吗?”
闻天佑叹了口气,挣扎着起身,用手背擦去她脸上的泪,满眼心疼,但又不容人抗拒。
“公司是为了国家,我们辛苦奋斗大半辈子,也是为了国家。现在不是我们能停步的时候,必须坚强起来啊!”
范言心依旧泪眼朦胧,可读懂了丈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