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然,是我,陈田。”
白素然听着电话里略微陌生的声音慢慢愣住,刚刚被席狂执打岔,她都忘记看来电人了。
“陈哥,什么事?”
白素然的语气礼貌中又带了点疏远,让陈田有点头疼。
“最近很忙吗?为什么我发你消息你都不回?”
“是有点。”
白素然心里轻叹了一声,她当然不是忙,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田。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大家心里都清楚原因,但谁都没有出口戳穿那听上去就劣质无比的谎言,都为双方保持着最后的体面。
“周末的时候有没有空来陈家一趟,爸从米国过来了。”
爸?
刚听到这个称谓,白素然还有点不习惯,因为她已经太久没听人提起过父亲,而且这个父亲还是她从未接触过的。
“我……”
下意识地,白素然想要答应,但余光瞥到一旁认真开车的席狂执,她那句答应的话突然又说不出来了。
“你不来吗?爸一直很想见你。”
察觉到她的犹豫,陈田有点伤心,明明他们才是跟白素然有血缘关系的人,为什么白素然老选外人。
“怎么了?”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席狂执疑惑地偏过头,就看到白素然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田叫我去见父亲。”白素然把电话拿下,轻声对他说道。
当她察觉到自己对席狂执的心意后,她突然没了过往那种想要隐瞒席狂执的想法,甚至还想听听他的意见。
“你想去吗?想去就去。”
席狂执知道陈家对他的敌意,如果白素然过去,免不了又是对他进行一顿埋汰,但他看着白素然纠结的表情,到嘴的话便又换了句。
“想去。”
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哪怕自己不能尽孝,去看一眼也是好的。
“那我载你过去。”
仿佛是早就料到了她的答案,席狂执相当自然地接过了她的话茬,语气轻松地像是在说明天我送你上班。
席狂执对她应该也是有好感的吧。
在这样独处的环境下,白素然心里突然想起那天在医院里小护士的话,她那时还不断在心里反驳,此刻居然觉得有点道理。
深夜的天空宛如一张巨大的幕布,笼住了所有夜行人的焦躁不安,也让人更加冷静去思考,白素然斜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席狂执宛如雕刻般的侧颜,心里不由生出了些许安心感。
她想,其实这样就很好。
周日那天来得很快,当白素然在陈家管家带领下走进客厅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素然,快来这边坐。”
陈田笑着把原本坐的位置让给了她,而在那位置旁边正坐着一位在看报纸的老人,看上去约莫有六七十岁的样子,穿着烫好的西装,额头前的头发也被一丝不苟地梳了起来。
白素然打量了他几眼,知道这就是她血缘上的父亲陈永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