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抵达红土城?”车上一位囚犯忍不住敲了敲铁皮门,他身上有伤,经不住这样炎热天气下的长途跋涉。
车外高瘦的士兵懒得浪费口水回答,身边个子稍矮的士兵无精打采道:“早着呢,忍着吧。”
这个不出意外的回答令人绝望。
雾今凑到通风口,微眯起眼抬头像西南方向看去,黄沙遮天蔽日,能见度不到三十米,地平线消失在浑浊的热浪里。
约莫过了半小时,急促的引擎声突然打破行军的死寂。
因为大地过于宁静,引擎的轰鸣被放大了数倍,所有人登时从昏昏欲睡中清醒,士兵们预感到不妙,警惕地握紧手中武器。
越过弥漫的风沙,几辆沙地越野车朝军队方向驶来,车上坐满戴着面具的武装分子,他们的目的很显然是履带车上的资源。
“砰——”
迎战的枪声响起,士兵们纷纷从履带车和越野车上跳下来,打开防御作战装备。
“是沙盗,”囚犯小声对雾今道,“这群在沙地里挖洞的‘老鼠’,专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哪里有油水,他们就往哪里钻。”
“帕内尔少校还是个新手,这次又被委以押送的重任,是块流油的肥肉。”
雾今:“帕内尔少校就算是新手,这一趟也是给官方送物资,沙盗这么不给面子,不是公然挑衅中央军吗?”
囚犯扁了扁嘴:“这伙儿沙盗的装备这么齐全,指不定是谁挑衅谁呢,都是棋子罢了。”
“谁盗谁的都和我们无关,能捡条性命活过今天就不错了。”
雾今没讲话,在心里盘算着计划。
沙盗十分狡猾,绕着运送物资的履带车打转,不断消磨军队的耐心,他们深知帕内尔少校缺乏沙地上的实战经验,所以采用迂回战术迷惑其判断。
突然“轰”的一声响,大地剧烈晃动,距离囚车不远处被炸起数米高的沙瀑,沙幕后火光蔓延而来,履带车所在方向已经沦陷。
运送物资的路线显然已经早有埋伏,这伙沙盗有备而来。
刺鼻的硝烟味瞬间弥漫,混杂着黄土砂砾滚滚袭来。
沙盗的武装越野车趁机冲破军方队伍,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扬起的沙土和烧焦的烟雾遮蔽视线,熟悉当地环境的沙盗们迅速接近履带车,他们显然不是新手,熟练地卸掉集装箱外围的安全锁,避开军队的枪炮,将物资往越野车上搬运。
在火焰和沙雾的包围中,军队乱了步调。
又是几声巨响,埋伏的弹药在囚车附近被引燃,驾驶室瞬间被炸开了花,整辆铁皮车也随之脱离控制,侧翻在一旁的沙地里。
囚犯们在车厢内打了好几个转,落地的瞬间呜呼哀哉,雾今磕到了脑袋,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他顾不上止血,更顾不上发烫的车铁皮,立刻俯低身体贴着地面。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枪声从四面响起,密密麻麻的子弹将车铁皮射穿。
那些没来得及伏倒的囚犯被射成了筛子,跟在雾今身后的囚犯伏在地上,抖着声骂了句娘。
沙盗人数众多,像末日狂欢的蝗虫,扫荡物资的同时不断放火杀人,沙漠气候干燥,在油料的助燃下大火烧了一片,负责管理囚车的士兵被射杀倒在沙土里,血水没来得及凝结就渗入干涸的沙土,迅速蒸腾不见踪迹。
又是一阵枪响,杂乱的脚步声逼近,囚车的铁皮门被从外向里踹开。
几个手持重型武器、头戴纺纱面具的沙盗冲了进来,他们举着枪对准堆叠的囚犯尸体,当注意到趴在尸体中的雾今时,有人吹了声口哨:“这儿有个漂亮娘们,活的。”
与此同时,一个坚硬的事物突然抵在了雾今的脑门上——
“我劝你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