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客厅里正在看足球赛的彭万青,抬脚追了出来,“曦梦这么晚了去哪里?”
杨曦梦捂着电话,说了句“我有急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便拉开车门钻进车子,刹那间车子消失在夜色里。
电话并未挂断,曦梦一边开车一边和于非凡聊着。她去了趟那家徽菜馆打包好非凡爱吃的饭菜直奔工作室而来。
当于非凡看到窗外站着那个熟悉身影时,心涌澎湃的他扔下手中的工具和手机跑出来。他伸手抱起曦梦走进屋内,坐在椅子上。他深情望着怀里的人,没头脑的问了句,“怎么跑来了?”
杨曦梦晃着手中的饭菜,“给你送相思丸呀。”
的确,他看到曦梦的瞬间想吃饭了。
非凡把曦梦买来的饭菜吃了个精光,又和曦梦聊着最近琢么出来的雕刻手法。非凡一边讲解一边和曦梦一起雕刻。
看,他们步调一致,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让人羡慕的一对。
夜深了,困意袭来,非凡望着低头雕刻的曦梦,心里满是愧疚。就因为他想起了她,大晚上让她跑来。他收起雕刻工具,打来水:“曦梦,洗把脸,赶紧回去吧。”
“嗯。”曦梦应着洗过脸,看着洗漱的于非凡,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的腰,“非凡,你压力太大了。这样下去会把自己搞垮的。你要学会释放压力,这样才能轻装上阵。”
“知道了。”非凡拉着曦梦在床边坐下,二人依偎在一起,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此刻,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世事的繁杂,只有两颗依偎的心,倾听着彼此的心声。
曦梦听到后背传来阵阵呼噜声,小豆包睡下了。
她慢慢扶着非凡躺下,撑开被子为他盖上,看到他脸上飘起幸福的微笑,感觉自己也一身轻松。
她拿起包,关上灯,快步离去。
非凡一觉醒来已是天放大亮,门外传来秦瑞昌的声音,“师弟,起了没有?”
“师兄何事?”于非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温暖的阳光落入眼帘。他掀开被子,看着自己穿戴整齐,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满满的幸福感从心底洋溢出来。他面带微笑拉开门见秦瑞昌和解闻财站在门外,已然明白他们的来意。
于非凡伸手示意,“师兄,师侄,屋子已经打扫好了。
“谢谢师叔。”解闻财探进来半个头,发现工作室宿舍布局都差不多,屋内摆放着两张单人床,一张床上堆着未叠的被褥,床下放着一个行李箱。一侧角落里放着另外一张全新的木床。窗户前放有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只有中间还有个抽屉,四条桌腿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断掉。桌子周围放着四把椅子,有一把不能坐人,于非凡拿了砖头垫平了,放在靠墙的位置放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瞥见里屋的锅碗瓢盆及灶台,屋内再无其他了。
这宿舍跟职业学校的宿舍条件相差无几,他提着行李直奔空床,把东西一股脑扔在床上。于非凡走上去帮他铺着床铺,整理衣服。
解闻财侧目看着这个师叔,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装得这么深沉干什么。昨晚跟那个闷葫芦师兄呆了一晚,我真倒霉呀,以后又要跟内向的师叔在一起。
不过,看他挺心善的,就这么凑合着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吧。
于非凡笑笑,低头看看手表,去里间厨房煮了两碗鸡蛋面,“闻财,咱们一人一碗,吃了好去车间。”
“谢啦!”师叔照顾师侄天经地义,解闻财毫不客气端起碗便吃。
于非凡噗嗤笑出声,对于解闻财的不做作,他很喜欢。
解闻财吃完面,用舌头舔着碗边,于非凡做的面都比卖的好吃。不会做饭的他认为跟非凡住一块,这回算是赚大了。
他一抹嘴兴高采烈地跟着于非凡来到雕刻车间,秦瑞昌在于非凡一侧加了一张工作台给他。当他看到砖雕雕刻工们雕刻的场景,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时,顿时兴趣全无。他跟着秦瑞昌学徒时更是心不在焉。他低头临摹着砖雕图样,画着画着眼睛却时不时望向窗外。于非凡瞥见他走神的解闻财,拖着长腔提醒道,“闻财呀,学习雕刻专心点······”
一天下来,解闻财不知被于非凡拎着耳朵提醒多少次,听得他耳朵都起了茧子。
解闻财心里抓狂着:妈妈呀,于非凡喜欢念经,可我不想当孙猴子!
傍晚收工,解闻财坐在自己床铺上,低头打着游戏却时不时望向做饭的于非凡。
一个恶作剧想法应运而生。
自从那天开始,解闻财要么在于非凡熟睡后,往他的被褥上倒水,于非凡去晒被子的时候,被工友们误以为尿床,搞得于非凡特别尴尬。此事被于非凡发现后,他又换了新招数,买来了两杯可乐,将其中一杯喝掉一半后,掺入醋、酱油、盐、芥茉等佐料,精心调制一份色泽正常的怪味可乐。以孝敬于非凡这个师叔为由,解闻财给他一杯。
不知情的于非凡咋着吸管喝下一大口。解闻财看到于非凡的囧样,装作若无其事的喝着可乐玩游戏。
于非凡吐着舌头,舀起一瓢凉水灌下,难道可乐就是这个味道?他感觉砸吧嘴里的滋味尝出酱油的味道来,这孩子太调皮了,竟然恶搞我!他瞅着解闻财闷头打游戏的功夫,将放在床头的可乐悄无声音的调换。他站在窗前喝着可乐,凝视着解闻财两眼盯着屏幕,伸手拿起喝了一半的可乐,放在嘴边。
下一秒,尖叫连连。
于非凡哈哈大笑着,“闻财,我的师侄,这就叫咎由自取。”
解闻财这才恍然明白自己的可乐被掉包,抬头望着于非凡:“于非凡你别老以师叔身份自居,操心那么事干啥,这样老得快。”
“你是我师侄,我们同住一间宿舍,你学艺的事我理当管。学习徽雕砖刻工艺马虎不得,我这是经验之谈。你嫌我唠叨,我刚进入工作室时巴不得有人对我说这些,可是并没有人有愿意指点我。拜师前期全凭自己一点点摸索······”
解闻财听完于非凡的拜师过程,砸吧着嘴:“你的拜师路挺坎坷的,看来我是幸运的,是我生在福中不知福喽。可是我和你不一样。在我们家喜欢砖雕的人是我爸,我是被我爸被迫来学砖雕的。”解闻财想起父亲不让他对工作室的人说起他们的关系,说是为了避嫌。他话锋一转,“我来这几天看到你除了雕刻再无其他,你没啥爱好吗?”
“有呀,画画、吟诗、核雕。但我还是最喜欢徽雕砖刻。我看到青砖格外亲切,雕刻起来就进入一个特别的世界。”于非凡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抚着桌上未雕刻的青砖,经过自己手雕刻的青砖有了鲜活的生命,就像新诞生的婴儿一般,让人忍不住去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