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世昌三雕工作室,俞世昌来到雕刻车间召集起众员工,宣布于非凡正式成为他的徒弟,并举行拜师礼。
这个劲爆的新闻,炸得众人目瞪口呆。
只有长生的心里非常平静,他认为于非凡雕刻技艺超群,人品更是没得说,俞世昌收他为徒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霎时间,全场像晴天霹雳一样响起一片欢呼声。几十只手伸到于非凡的面前,向他祝贺。可是,他的笑容却掩饰不住自己湿润的眼睛。他哭了,任由温热的泪水滑落。
他冷眼朦胧望着俞世昌,由于事情仓促,于非凡还没来得及准备拜师礼所用之物。
俞世昌看穿他的心思,抚着新长出的胡茬,眯着眼呵呵笑道:“新社会新风尚,现在拜师一切从简,为师喝过你的拜师茶就算礼成。”
“哎!”于非凡高兴地奔到宿舍,翻箱倒柜,找出杨曦梦给他的一盒上好的西湖龙井茶。快速烧了一壶水拎着返回车间。
于非凡颤抖着双手将泡好的茶递到俞世昌面前,然后双腿跪下:“师傅,请喝茶!”
“好,起来吧!”
接着于非凡又给秦瑞昌敬茶,“师兄请喝茶!”
秦瑞昌用眼皮掀了非凡一眼,面带笑容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茶咽下,“长生,以后于非凡就是你师叔了,人不大但辈分在那放着,你时刻谨记尊师重道、敬老尊长。”
这话乍一听是说给长生的,但仔细琢磨却是在敲打于非凡。
虽然长生有时木讷,但此刻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走上前给于非凡深深鞠一躬,“师叔好!”
于非凡连忙扶住长生的肩膀,点点头。
这时,俞世昌从椅子上站起,“大家各自散了吧,非凡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众人望着于非凡跟着俞世昌走出车间后,车间里顿时沸腾起来。没想到于非凡独立承接这单工程,老板就收他为徒,这小子要飞黄腾达了。
秦瑞昌举起拳头砸在工作台上,狮吼声充斥在车间里,“你们别老想着走捷径、攀关系,奉劝你们老老实实干活比较靠谱。都赶紧干活了,有谁再扯皮我就让他滚去窑上,我现在还有这个权利的。”
议论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风扇转动声及众人雕刻砖雕的声音。
秦瑞昌抄起桌上的图纸,心烦意乱地看了两眼,又扔在桌上。不知道俞世昌叫于非凡去办公室干啥,难道告诉他多层透雕工艺?
刚入门就倾囊所受,可老艺人们常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俞世昌这个老狐狸会这么做吗?
秦瑞昌的心里像是怀揣着无数只兔子,七八上下的。思量片刻,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他从工作台上的架子上抽下这个月的报表拿在手里离去。
来到俞世昌的办公室,秦瑞昌看到房门歇着一条缝,他往屋里望去并没有看到俞世昌和于非凡的身影,他们定是去了书房。
果不出秦瑞昌所料,秦瑞昌走到书房外就听到于非凡“嗯、嗯、嗯”地应着,由于俞世昌说话声极小,却没听清他说的内容。
他举手敲了两声门,便推门而进。
进门的瞬间他呆愣住,只见靠墙的书架被移动到一旁,墙上挂着师爷爷的相片,于非凡正跪在那里叩拜。
秦瑞昌淡定笑道,“师叔,恕我冲撞,我等会儿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