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世昌俯身边查看一块砖雕边说:“瑞昌呀,别老训斥长生,长生这个孩子不错,干活认真仔细,只是憨厚了些,我看都是被你训傻了。”
“长生跟我学徒好几年了,进步太缓慢了,我也是恨铁不成钢。师叔您出差刚回来,休息一下,这些活我来就行。”秦瑞昌从角落里拉过来一把椅子,用衣袖擦去上面的灰尘,“师叔您坐。”
“嗯,我看一圈。”俞世昌将鼻梁上的眼睛向上推了推,踱着步子眼睛扫视着摆放整齐的砖雕,每一个徽州砖雕都合格。他点点头很是满意。
跟在身后的秦瑞昌,大气不敢喘一下,这老头不会看出什么了吗?他眯着眼睛瞄着于非凡雕刻的砖雕,没看出瑕疵,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幸好长生没办成这事,不然前功尽弃了。
俞世昌来到椅子前坐下,凝眉沉思着:“瑞昌呀,这批砖雕还得几天能雕刻完?”
“还有两天吧。”
“我出差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带领大家干得十分不错,瑞昌是个管理公司的好手。”
秦瑞昌听着像是夸赞的话语,细细品味却是满满的讥讽和不屑。俞世昌若是这样想就不会不让我参与经营。
他装作若无其事,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师叔千万别夸赞侄儿,侄儿可是会骄傲的。”
“你呀,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我是会亏待你的。”俞世昌别有深意的笑着,让秦瑞昌很不舒服,你这个老狐狸说的比唱的好听。
光动嘴,就是不往外拿东西。
他哪知道俞世昌的打算,俞世昌认为秦瑞昌这人过于狡猾,心眼多,却没用到正地方。而长生呢虽然憨厚,然资质有限,在做事方面缺乏创造能力。他们都不是俞世昌心目中理想的传承人人选,因此俞世昌也就不会在他们身上投入过多的精力。
但是,他们为工作室做出的贡献,俞世昌也不会抹去,他打算在合适的时候给他们一笔奖励的。
秦瑞昌笑了笑:“师叔,咱们谈这些就见外了。为了发扬光大徽州砖雕工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看他多虚伪,连仓库外树上的那群喜鹊都在嘲笑他。然秦瑞昌听到闹闹渣渣的喜鹊叫声格外好听,他认为自己会事事顺心。
秦瑞昌和俞世昌一起走出仓库,他把钥匙递给俞世昌后,往车间走去。
回到车间,秦瑞昌恶狠狠地瞪了长生一眼,眼神朝办公室方向瞟了一眼,示意他去趟办公室。秦瑞昌前脚一走,长生低着头跟在后面。
进了办公室,长生嗫嚅道:“二叔我把你交代给我的事搞砸了,你骂我吧。”
俞世昌把门一关劈头盖脸的骂道:“简直是猪脑子,我怀疑你真是猪生的。你动脑子想想,此时这事真成了,我想你师爷爷大多会让于非凡返工。这样搞砸了也好,你再另想办法,这回可要击中要害懂吗?”
长生瘪瘪嘴,心里吐槽道:我是猪,你就是猪二叔,自己骂自己呗。
刚才看到没有陷害成于非凡那一刻他是高兴的,此刻他闻听还要去干坏事,他连连摇头,欲打退堂鼓。
秦瑞昌扯着长生的胳膊将他拖到里屋,低吼道:“你不干也得干,到了关键时刻你敢退缩,谁也甭想有好果子吃。”
长生被无限的委屈填满整个心房,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在绝望和挣扎中探寻生路。他看到秦瑞昌泪眼婆娑,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长生你帮叔帮到底吧。一回生,两回熟,他干这事顺手,总不能让二叔我去吧。我的身份特殊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呢,一旦被发现,咱俩都得走,你以为俞世昌会让你留在这?”
长生想想也对,既然想帮二叔,那就帮到底。省得我的心左右摇摆,做完了是死是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