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这倒是。”
景悦之更加委屈,“你怎么梦里也这么气我?”
苏越仰头憋笑,告诉他:“陛下呀,我好心好意来送你最后一程,你准备跟我一直装糊涂?”
景悦之果然收住委屈的神色。
他扯过苏越的衣袖擦脸,待到脸上的酒渍拭去,再睁眼时一片清明,又变回神圣不可侵犯的陛下。
苏越嫌弃地甩开衣袖。
她怀疑景悦之这家伙借机报复。
居然弄脏她的衣服。
景悦之解释道:“我衣服两日未换,只能借你的衣袖擦脸。”
“穷讲究。”苏越找来干净的木凳坐下说,“说吧,把自己关牢里,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景悦之:“没玩把戏。”
“那是准备真死了?”
景悦之点头。
苏越盯着他看了许久,她看不懂他,可以说,就算当了几年景悦之的贴身暗卫,她还是不明白他要什么,也不明白他的心愿是什么。
当初,她觉得,他心愿是活着,摆脱一切过去,好好活着,可相处几年,景悦之依旧摆脱不了过去。
“真准备死了?”
景悦之不答。
苏越问他:“需要我救你吗?”
景悦之说:“我是阶下囚。”
“所以呢?”
“我为人子不算孝顺,为一国之君未励精图治,弱冠之年,一事无成,所求皆得不到,我这样的人,有什么救的必要?除了给陈国陪葬,我想不到第二条出路。”
苏越:“也算解释的通。”
“那怎么选了凌迟这种死法?你若是想死,可以咬舌自尽,撞墙而死,没必要选凌迟这种死法。”
景悦之:“景氏一族做下诸多罪恶,我想着,我死得惨些再惨些,地下惨死的亡魂能够解气。”
“就为这个?”
“嗯。”
苏越喝了一口酒,说道:“你没有说实话。”
苏越不信。在她心里,景悦之这人同理心是很弱的,他不同情死人,也不会为了自己不曾做过的事而去抵罪。
让亡魂解气这话就很假。
景悦之转过头。
躲开她直视的眼睛。
“我为何要说谎?我无路可走,便平静接受死亡。”
苏越站起身,背对着他,“既然你不说实话,这顿送行酒,我们也喝了,你也不需要我救,那我走了。”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