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番外 善男信女04（第2页）

“嘟——嘟——嘟——喂，请问是哪位？”带有北方腔调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

“……”

“喂？怎么不说话呀……你听得到吗？”

“……”

“啊！是……姑娘吗？”女声声音压低，变得小心翼翼。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姑娘了？”延迟了一年的悲伤穿过时间的空隙，再度席卷这片土地。

压抑的哭腔让黎母也很难受，都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一夕之间就变了呢？

“姑娘啊，妈想你呢，可妈不敢给你打电话啊。”黎母想到当初陆父陆母趾高气昂的模样，心里悲痛又深了几分，“妈知道之前是误会你了，后来妈和你爸去了你学校，找到了被打的徐同学的爸爸，他说陆恒父母已经赔偿过了，两清了。”

“爸妈就按你高中老师给的联系方式找到了陆恒爸妈，他爸妈说……自家儿子为了你受了大委屈，你心里怨我们恨我们不肯见我们，让我们不要再去打扰你。妈想，怎么会呢？我们家姑娘最乖了，怎么会不肯原谅我们呢？可姑娘你都没有给我们打过一次电话啊，你咋能这么狠心？”

“妈呜呜呜。”黎艳在电话这头使劲摇头，不是的，妈妈，我给你们打了好多次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寄出去的礼品也全被退回来了，陆恒说你们不肯见我，不肯原谅我……好多好多的话堵在胸口，最后出来的只剩下一声声的嚎哭。

哭了一宿，眼睛肿的像个桃子，黎艳从冰箱里拿出冰块紧急冷敷了一下，出来时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个不停，是李释的来电。

“李释，你知道吗？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在电话里，李释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情况，她说，“恩情是恩情，感情是感情，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何况，你这恩情都还是骗来的。”李释说得坚定，像是在劝解她，又像是在劝自己。

陆恒的电话来的也是这么及时，他问，“黎艳，你玩够了吗？”

“玩？陆恒你认为我现在是在玩吗？”

“别跟我玩这些文字游戏！我现在再去医院的路上，半小时后我们在医院见面。”陆恒十分冷静，不等黎艳的回话就挂了电话。他知道黎艳是一定会来的。

黎艳去了，跟李释重新约了见面的时间后，自己打车去了医院，打算好好的跟陆恒谈一谈。

“黎艳，这是我约好的赵医生，待会你就去做个检查，看看孩子好不好。我想通了，之前是我钻了死脑筋，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这样骂他。”刚一见面，陆恒就拉着她往妇产科门口带，顺便说明到医院的原因。

“孩子是无辜的是吗？那我呢？罪有应得是吗？”黎艳慢下了脚步，停在走廊上，盯着陆恒。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吗？你作为他的妈妈，你心不亏吗？”

“亏？我亏什么呀，我已经想好了，孩子我是不会留下来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恒也听懂了黎艳话里的意思，说话时口气中带有不满，“你嫌我现在没钱了是不是？我现在只是一时的低谷期，你辛苦一点，等孩子长大了就好了！”

“然后呢，孩子出生后，谁来照顾？我坐月子的时候，谁去挣钱，你吗？”

陆恒不说话，黎艳心里早已经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眼泪还是不听话，滚滚而落。

也许是想通了，也许是打算放彼此一马，陆恒最终还是走了。

黎艳站在原地，心情竟然有了一丝异样的平静。李释来得挺早，站在一旁看完了这一出闹剧，她走上前。扶住黎艳，“你呀你，这又是何苦呢？”

“怪自己吧，以前不开窍，开窍后总想要抓住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却发现全是一场空。”黎艳笑着回答。

在李释的陪同下，黎艳找到了赵医生，把原来的保胎检查变成了流产，从头到尾，她没有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