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自己的院子,睡了个午觉,醒来看到天色还是阴沉沉的,而且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彩秀让人端了好几个炭盆进来,“下雨,这屋子又好久没人住了,得好好烘一烘。”
姜穗宁裹着被子,手放在熏炉上方烤着,就听彩秀又嘟囔,“咱们屋里都冷成这样,那考场里能给生炭盆吗?四少爷也太惨了。”
姜穗宁的心又沉了下来,怕姜母看出端倪,晚上也没过去吃饭,自己在屋里随便用了些。
这一晚上她睡得都不太安稳,梦里都是贡院倒塌,无数考生被断壁残垣压在下面,哀嚎求救的声音。
天还没亮她就睁开了眼睛,心脏还在噩梦的余韵中狂跳不止。
姜穗宁披上外衣,跑到了院子里,对着屋顶大喊:“玄七!”
“玄七你在吗?”
“我有事要见商渡!”
片刻后,玄七从她身后的院门走了进来,“姜娘子。”
姜穗宁转过身,惊讶道:“你怎么不上房顶了?”
玄七抿了下唇,小声解释:“昨天雨下得太大,彩秀姑娘给我找了间厢房烤火……”
“哦哦,怪我,差点把这一茬给忘了。”
姜穗宁拍了下脑袋,又反应过来,“不对啊,现在这里是我家,你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我一会儿就让彩秀给你单独收拾个房间出来。”
玄七又能打又听话,这么好的保镖外面可找不着呢。
玄七听到彩秀的名字,眼睛微微亮了下,点头说好,“姜娘子要见督主吗?”
“嗯,我有要事,越快越好。”
玄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管,拔掉塞子,咻地一声,一道青烟冲天而起。
片刻后,东边某个方向也窜起了一道青烟。
玄七看着烟雾的方向,点头道:“督主还在府里,我现在带你过去?”
“好——哎哎哎?”
姜穗宁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玄七熟练地扛起,一个纵身蹿上房顶,咻咻咻地飞过各家屋檐。
她被迎面而来的风裹挟着细细的雨丝吹了一脸,整个人都懵了,死死抓着玄七的胳膊,“你不用这么急吧啊啊啊啊——”
玄七脚步不停,声音隐约传来,“你不是说越快越好吗?这样走直线最快了。”
姜穗宁:……
她真傻,真的,她怎么能轻信这小子的脑回路呢?
但玄七确实没有说谎,平时要半个时辰的路,今天只“飞”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姜穗宁双脚踩在商府门前的地面上时,整个人都是软的。
商渡接到消息匆匆出来,就看到玄七双手抱臂,面无表情站在一旁。
而姜穗宁则是头也没梳,脸也没洗,衣服穿的乱七八糟,正抱着一根圆柱,眼冒蚊香圈。
商渡脚步迟疑了一下,冷冷扫了玄七一眼。
这架势,怎么跟拐卖良家妇女似的?
“你别怪他,是我,我有急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