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宁捂着心脏往后退了两步,不行了,她得缓缓……
“那,那他小女儿知道这事儿吗?”
姜穗宁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我怎么知道?”商渡挑了下眉,“要不你去他家问问?”
姜穗宁连连摆手,她又不认识人家,冒冒失失找上门,说“你爹和你夫君有一腿”,非被人家打出去不可。
她回到桌前,连吃三块点心压惊,忍不住感慨:“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商渡早已见怪不怪,“你若是没事多来几趟,有的是热闹可看。”
他拿起一只茶杯,在手上转了转,漫不经心地问:“韩延青今天来找你了?”
姜穗宁啃着点心,语气有些含糊,“嗯啊,我祝他早死早超生。”
商渡偏过头看向窗外,唇边勾起一抹笑。
果然是很好的祝福。
“对了,我还想问,他凭什么能上战场立功?”
商渡唇边笑意一闪而逝,眸光森然,“你可知林宏文留下的地形图,那里埋的是什么?”
“什么?”
“是封明德当年和北狄王庭来往的书信。”商渡握紧茶杯,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其捏碎,“他才是那个通敌叛国的罪人。”
除此之外,林宏文还留下一封绝笔书。
他承认他是封明德安插在岳家军中的眼线,但他又在和岳老将军的朝夕相处中,对这位北境守护神越发敬仰钦佩。他想过要放弃,但封明德抓住他什么把柄,让他不得不按照原计划,栽赃岳老将军通敌叛国。
事发后他知道自己作为岳家军的书记官,是“谋逆同党”,难逃一死,但他良心有愧,所以精心留下这一份证据,期待着将来能被人发现,替岳老将军沉冤昭雪,也是为他自己赎罪。
姜穗宁听完就一个字。
“呸。”
“迟来的良心比草贱,最烦这种摇摆不定的小人了。”
姜穗宁隔空大骂了林宏文一通,商渡看着她中气十足的模样,心中的郁结仿佛也跟着消散许多。
姜穗宁发泄完了,又催他:“你快把这些证据交给陛下,把封明德抓起来!关进内狱!”
她第一次觉得玄衣卫内狱是个好地方,应该让封明德把百八十种酷刑都体验一遍才好呢!
然而商渡却缓缓摇头,“没用的,单凭林宏文的手书,死无对证,封明德也不会承认。”
抛开这事不提,封明德处理政务的才干有目共睹。顺康帝现在还需要他。
更重要的是,顺康帝不会为自己当年冲动犯下的错误而忏悔。
天子,怎么会有错呢?
商渡掩去眸底寒意,没关系,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时间。
姜穗宁托着下巴叹气,那岳老将军何时才能被洗刷冤屈啊?
“行了,这不是你的小脑瓜该思考的事。”商渡又弹了她一下,“吃你的点心吧。”
姜穗宁不服气瞪他,“哎,你还没告诉我韩延青是怎么回事呢。”
商渡轻敲桌面,慢条斯理分析:“那晚封明德派死士来暗杀我,结果反被我的人灭了口。他知道我拿到了林宏文留下的东西,但他也不确定是什么,所以只能抢先出手,扰乱局势。”
商渡怀疑封明德这些年来一直和北狄高层保持联系,否则这次北狄叩边不会如此来势汹汹,必然是从封明德手里拿到了一部分布防图。
“北狄叩边是大事,如今朝堂上下一心,忙着调集军队,筹备粮草等事,百官都夸赞封相临危不惧,有名臣风范,这时不管我拿出什么要命的证据,陛下都会优先保住他,否则真让北狄一路打到京城来吗?”
姜穗宁默了默,突然来了一句:“你们当官的心真脏啊。”
这九曲十八弯的脑子,就不能用到正道上吗?
疑问解开,姜穗宁准备带着没吃完的点心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