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所患之症,皆为小疾。真正让人痛苦的,才被称之为病……”
卢千阳一边朝神医巷外面走,一边在心里回味着老头子安心刚刚说的话。
“疾好诊,病难治!世间所有疾症,皆能治愈。病在肌肤,在腠理,在骨髓,都有可能妙手回春。唯有那走心之病,却是难治!”
走心之病……
卢千阳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不由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神医巷尽头的那扇暗红的木门。
木门大敞,一身灰色长衫的老头儿正昂着头,看着院门挂着的牌匾。
一个匠人正搭着梯子,小心翼翼地准备去取那厚重的牌匾。
秋日暖阳,金黄的阳光洒在那清瘦的身躯上,让人顿觉心生一丝暖意。
卢千阳慢慢地转过身,走进了神医巷那滚滚的人流之中。
从这以后,卢千阳再也没有见过安心安大夫,只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安心安大夫的很多故事总是能传到卢千阳的耳朵里。
从神医巷出来,卢千阳站在巷子口,眯着眼睛,看着街对面那栋豪华气派的几栋大楼,那是目前上海设备最先进,规模最庞大的医院。
卢千阳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招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市公安局家属大院。”
卢千阳给司机说明了目的地,司机没有多说什么,油门一踩,出租车如离弦的箭汇入了那车流之中。
车上的收音机里正播放着一首卢千阳很喜欢的一首歌曲:
在那些苍翠的路上
历遍了多少创伤
在那张苍老的面上
亦记载了风霜
秋风秋雨的度日
是青春少年时
迫不得已的话别
没说再见
回望昨日在异乡那门前
……
“同志,到了。”
车停了,司机侧过脸,对听得入迷的卢千阳轻轻说了一句。
卢千阳猛地回过神来,他歉意地朝司机笑了笑。
他伸手从衣兜里掏出钱来,递给司机,眼睛却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出租车中控台上的收音机一眼。
三十多岁的司机顺着他目光看了看,淡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