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病倒了。
住在客房里的他发起了高烧。
要不是白大姐进去叫他吃晚饭,他说不准会烧成傻子。
时宴没有去照顾他,但他没阻止白大姐过去服侍这个捏着他把柄的人。
起初时宴以为陆行会很快好起来,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陆行始终高烧不退。
白大姐的神情越来越憔悴,她并不是在为陆行的病情焦虑,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是她在这三天里翻遍了婚房的各个角落,包括陆行的手机(密码竟然也是时宴的生日)都没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不得不承认,时宴说的是对的。
陆行根本就没那份证据当一回事。
她在他眼里无足轻重。
“要把人送医院吗?我看过了,陆行的伤口没有化脓,可能是其他问题导致的发烧。”
白大姐需要时宴帮她拿主意。
“白大姐你确定这四天他都在昏迷吗?”时宴冷若冰霜的开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陆行是装的。
白大姐没想到时宴竟然会怀疑陆行在装病:
“我带你过去看看他?你真该看看他,陆行绝对是真病了,他嘴唇都烧到蜕皮了。”
“那就送他去医院。”
时宴开口。
白大姐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准备离开了?”
时宴点头。
他早就应该走了。
……
陆行没有真的昏迷不醒。
他只是颠倒了自己的作息,每天都在深夜的时候用冷水擦拭自己的身体。
他折磨自己的身体,确保自己会在白天睡觉的时候发烧。
他在赌,赌时宴会心软将他送进医院。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陆行差一点就真的绝望了。
他差一点就以为时宴要看着他病死了……
支撑着他继续等下去的是他那颗不到黄河不肯彻底死去的心。
好在最后他还是赌赢了。
在医院的病床上睁开眼睛的陆行露出了一个微笑,这可能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笑的最真心的一次。
急救人员上门的时候他就醒了,陆行知道时宴没有陪他一起来医院,他的身边只有白大姐这个能称得上是他的人的护工。
时宴不会知道他的真实情况……
陆行惬意的叹了一口气,他看到了希望,以至于多日来因为发烧而憔悴的脸都多了些光彩。
时宴的心是软的,他像王妈妈,只要他对他的恨意并没有浓重到想要他的命,那么想来他对他强取豪夺之后他也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陆行从病床上坐起来,他在床头柜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不能等了。
如果说以前他还不信时宴真的有能力和他掰手腕,这次他联合陆再将他从公司赶出去后,陆行不得不正视他的能力。
他使劲掰弯摧残的小树到底还在将根系狠狠地扎在了不肥沃的泥土里,靠着一股子对他的恨意长成了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