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最喜欢看的,就是狗咬狗的戏码,他们互相指责,互相揭短,总有一刻,会露出马脚。
“嘿,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偷的凤冠,就算把凤冠拆了,上头的东西你敢在京城卖吗?”
“你呆成这样了吗?怎么能在京城卖,周边州府,在哪儿卖不好?”
温阳心下有了计较,若他说的属实,周边州府该有流失的凤冠配件售卖,那么,按着这条线查下去,能揪出一个是一个。
“拿纸笔来。”
温阳就照着他自己所说的,写了状子,旋即将人和状子一起交到了桑恒润派来的人手中,又派了人送他出去。
新芽目送着他们远去,回头问道:“夫人,这事儿我们不管吗?”
“是。”
“为何呢?那么多新娘,都遭了这些人的毒手,我们若管,岂不是能帮她们一把?”
温阳摇头笑道:“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家不掌刑狱,不能让他们画押。”
“我所记录的不过是他自己说的话,带到公堂上,也不能逼他认罪,只是给大人一点思路罢了。”
“可……”
“在其位谋其事,新芽,我们如今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你可明白?”
“是,夫人。”
若她未出嫁,遇到这种事,她不会就此罢手,只是如今她已经出嫁了,做什么事,少不得瞻前顾后。
不能连累桑家,如今桑家女主人正在特殊时候,若是遭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倒是新芽年岁不大,又受那么多苦,还能为别人着想,实在难得,她喜欢她这样的性格。
看新芽神色恹恹,显然不肯接受,温阳索性拉她到一边:“我知道你有锄强扶弱的心,只是这事只有心不成,还要有各样必须有的条件,比如无牵无挂。”
“无论男女,但凡有了家,便有了牵绊,若我还是温家姑娘,身后有爹爹依仗,只要不把这天捅出个窟窿,我做什么都可以。”
“而今我嫁了人,陛下也没有下令要我管这些事情,但凡我一个冲动管了,桑家大大小小这么多人,但凡有一个因为我的作为,再不能过如今安稳的日子,我将如何面对他们?”
“可是夫人,那么多条人命,”新芽皱紧了眉头,“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哪。”
“哎……”
温阳叹了口气,这孩子可真一根筋,她说这么多,她怎么就不懂呢?
“夫人……”
“新芽,这事遭殃的人多,出事的人少,而今,有一个性子烈的,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只要这事被太子皇上他们知道,相信总有办法,断了这个习性。”
“好了,你自己去想想。”
也许,会取消了第四圈绕城吧,温阳想。
都说树大招风,既然树不招风了,那顺风而来的,岂不是少了许多?
劝走了新芽,送走了客,温阳决定还是好好把桑府看管好,免得出什么事后悔莫及。
“阿睿,不如你回去吧,这里你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娇娇,我才回来,你就赶我走?”
“我知道太医院里你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既然如此就不该耽搁,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