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桑恒睿便用十分热切的目光盯着温阳。
温阳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起来,轻咳一声道:“我当初不是学医的,不过好歹做过病人被医生缝过伤口。”
“我们用什么线呢?”桑恒睿显然不想听温阳的“历史”故事。
“线不能用十分普通的棉线,不然要是有一点嵌入伤口之中,就完了。”
“那用什么?”
“桑皮线或是羊肠线,羊肠线难得,桑皮线倒是可以一试。”
“如何制作?”桑恒睿近乎兴奋,眼睛瞪得溜圆。
“取桑树根去除表皮露出内皮纤维,再锤制,我看育婴堂有不少女童,倒可以给她们这一份活,也好自己糊口。”
“那,针呢。”
“你可以给你的银针打个孔,穿根线试一试?”
“好,我这就去办。”
“哎!”
温阳苦笑着摇摇头,想来她说的女孩子们的事,那位是完全不听啊。
不过没法子,他身为医者,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他的病人。
他要如何为他的病人付出,她这个做妻子的除了支持,没有做别的事情的道理。
看样子以后多植桑树,既养了蚕,也有了线,到结果时还有桑葚吃,真是一举多得。
不知道几千年之后,那一条计划生育宣传语“少生孩子多种树”,确实有说对了的地方。
温阳想了想,十分满意。
又忽然想起桑恒睿姓桑,忍不住捂嘴一笑。
真是缘分哪。
“要取桑树根的皮,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桑树有伤害。”
温阳喃喃道,哎呀,不管了,救人要紧。
她心里想着,可以说是十分快乐。
果然,她等到夜半也未见桑恒睿回来的身影,想来,取皮制线,再给人把伤口缝起来,确实要花很多时间。
虽然这样想了,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等着他,只等到自己实在困倦不已,忽然睡着。
桑恒睿这一夜忙碌而又充实,从取桑树根皮,到锤出线,给针消毒以至于穿孔,再给病人用麻沸散后缝伤口,都是他一人完成。
完成以后,天已经亮了,桑恒睿这才感觉自己累了,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好在眼疾手快,扶住了桌子。
由心而出的满足感使得他的疲倦很快消退了不少,他微微笑着,去太医院病床上休息去了。
可怜在府里的白术,起床后几乎围着三府转了一圈,都没能找到他,吓得白术以为自己把主子给搞丢了。
直到温阳出来晨练,看见魂不守舍的白术,提醒他桑恒睿在宫里,他才找对了方向,道谢以后去了皇宫。
白术身为太医院院首贴身人,也有个牌子可以进宫,只是他一直跟着桑恒睿,几乎用不着。
真到要用时楞了,他竟然将牌子忘在了府中。
宫门认牌不认人,白术只得灰溜溜的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