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舞姬,不知不觉阿珩手下的包袱已经被系成了一个死结,她不免又发着呆再解开。
阿珩又想起柳娘子最后唱的那首《秦风》,戚戚之声,哀婉缠绵。这曲子讲的是女子见不着爱人,抱怨他把她忘了,甚至怀疑他把她抛弃了。
——难道说,二丰先生,竟然很可能就是她的爱人吗?她在开州一直等着二丰先生的消息,可是二丰先生被关押在自己设计的地下城与世隔绝,她苦苦等不到自己的爱人,派书涛去打探二丰先生的消息?
啊,想不通,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可惜。
“若哥哥描画出的宝藏地图是真的,那势必要找到五位首领才可,可是五位首领已经没了两个。还有两位,一个在定西郡,一个在京都,都没有名字或者其他提示的信息。最后一位最是奇怪,只是画了一个人。唉——我的脑子没有卿明的好用——一个人代表什么呢?”
想了很多,脑子发痛。正巧岚烟敲门进来:“收拾好了吗?大爷已经出门,咱们也出发吧?”
阿珩笑道:“这就来。”
两个人挽着手出了门,只有管家送出来。之前嘉世就嘱咐过宋长辉,中午要静默离去,不许宋大人大张旗鼓地送行。宋长辉也忙于公务,见嘉世坚持,也就不再相送,只安排了管家来伺候送行。
阿珩有些奇怪:“姐姐,容我多嘴问一句,咱们来,从没见过夫人。如今你要走,夫人也不来送送吗?”
岚烟蜜桃似的脸上忽然闪出落寞神色,但很快她就整理好表情:“祖母病着,出门的时候我已道过别。走吧,看大爷他们在等我们。”
几人领过马匹,飞速前进,离开开州边界时,北斗星都清晰可见。明山遥遥一看,对嘉世道:“高瞻他们行进速度也极快。不如今日我们就在此歇了,明日赶一整个白日,也就跟上了。”
褚逢春先发言:“我被那自在园的假酒灌得眩晕,又跑了这些路程,早就不行了。今夜你们若要跑,你们就跑,我可要好好歇息歇息。”说完就下了马,靠在一旁咕嘟嘟灌水解渴。
嘉世也下马来,眼见前面有一家官驿,他用马鞭一指:“既然有官驿,咱们也只好歇下。就算人能跑,我的青锥也得休息了。”
褚逢春哼了一声:“青锥还比我重要呢。殿下,您可真偏心!”
几人上前敲门,一个衙役上前来开了门,依例问询:“贵人何处来?可有官凭?可有通行证明?”
明山从怀里扯出照身贴,自报了家门,吩咐说:“我等五人,要三间上房。”
衙役看过了帖子证明,领着几人往里走,语气里有些为难:“咱们这个驿站不仅承担官员来往,商会之人也可凭证住宿。开春之后,官道繁忙,因而今日只剩下两间房,且只是普通客房了。”
嘉世倒是很体谅:“开州是大州,可以理解。无妨,只要有热水和吃食,对付一晚也没关系。”
那衙役笑道:“贵人果然体谅我,也是我的福气。只是您来得晚,今儿厨房备下的东西,肉食只有半只鸭子,面食只有炊饼,腌菜倒是管够。”
褚逢春好嘴,听了这,十分不满意:“五个人半只鸭子,还不够我塞牙缝哩!小哥,我贴钱再买还不行吗?再鲜宰两只鸭子。”
那衙役笑道:“不瞒您说,今儿开州一个大商会的人都住在这里,三四个商家又带着许多侍从,把我这里的鸡鸭鹅都买尽了。您贴了钱,我也只得明早开市后再给您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