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光是想想,就会觉得心疼。
她不想再错过了,她想记得帝诺,想陪着他,想护他一世安稳。
她给不了帝诺什么,唯有守月,是她送给帝诺最宝贵的礼物。
许羡林等了许久,才等到温卿的那句:“都过去了,再难不也熬过来了么?”
许羡林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痛的。
他的师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师尊,那三年是忍着巨大的痛苦过来的。
有多难熬呢?许羡林不知道。
但是他却无比庆幸,庆幸那三年,她不是一个人捱着,不是一个人忍受煎熬。
得到答案,许羡林如鲠在喉。
他几乎是无助又残忍的明白一个事实,那三年,无论温卿在他们哪个徒弟的身边,他们都救不了她。
只有帝诺,这个天地间的尊者,敢为温卿不顾一切的神,才能救她于水火。
许羡林惨然一笑,他许羡林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呀,可这上天还是爱捉弄他。
她教他明是非,辨善恶,懂礼数,更是让他懂得这世间的人情世故和人世百态。
所以他最了解温卿,他几乎是清醒而又绝望的明白,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可能了。
年少时是知耻而勇,长大后是知耻而怂。
所以他年少时总想着要向温卿表明心意,不留遗憾,而如今…他该放弃她了。
不,准确的说,该放她自由。
他的师尊,为这六界,为他们,苦了一辈子了,该好好的为自已而活了。
最后的最后,许羡林笑道:“弟子明白了,万望师尊能够得偿所愿。”
温卿笑着:“为师也希望你知不足而奋进,望远山而前行。前路再难,也希望你能不缺为自已而冲锋的勇气。”
师徒俩相视一笑,目光均是温柔,阳光倾斜而下,透过柳树的枝叶洋洋洒洒的照耀在两人身上,说不出的般配,宛如神仙眷侣。
温卿离开了,许羡林站了许久,刚想提步离开,就有一相貌平平的男子跑了过来,笑着为许羡林递上一幅画。
“公子,在下是今年进京赶考的书生,今日闲暇无事,与同窗泛舟小湖之上,忽闻公子和夫人之容貌,顿觉惊艳,一时兴起,便为公子和夫人作出了此画,若公子不嫌弃在下手拙,还请收下,算小生同公子夫人一见如故的礼物,可好?”
许羡林的心几乎是颤抖着的,他垂眸,只见一画布上画着他和他的师尊,他们互相深情注视对方,笑容是那般的甜美,柳絮飘扬,腰带在空中相拥相拥,墨发在阳光下相缠。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以为,她真的爱过他。
“夫人…”几许呢喃,许羡林竟对着一幅画,便红了眼。
曾几何时,他在路边施粥时,也有人觉得他俩是夫妻呢。
是啊,他眼中爱意那般明显,旁人怎会看不出来呢?
许羡林连连朝着书生道谢。
书生笑着离开,还连连祝福他们白头偕老。
许羡林看着那幅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谢谢,但是她已和旁人白头偕老了…”
但有这幅画,他亦是万分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