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争说过,姚曼和姚天禹姐弟两最忌讳他的身份,最怕他的身份公开,没想到,如今她自己说了。
——亲爹不要,亲妈不疼的野种。
——你出生的时候是私生子,你这辈子都是野种。
闻阮也听到过这种话,她也被人喊过野种和私生子,所以她能感同身受。
贺争现在肯定很难过。
从前她被人追着喊野种的时候,她都是自己捂住耳朵。
捂着耳朵就听不见了。
其实听得见,姚曼歇斯底里的尖锐骂声,贺争隐约能听见。
只是,他沸腾的怒火因为闻阮的一个动作,慢慢熄了火。
她捂住了他的耳朵,柔软的掌心紧贴他的耳朵,他整个人开始颤抖。
她心疼他了?
不,或许只是同情。
没关系,这就足够了。
高兴欣慰的同时,贺争又开始后怕。
不知道姚曼是不是故意砸偏的,但刚才那种情况下,他如果不护住闻阮,那杯子很有可能也会砸到闻阮。
要是砸在闻阮身上……
贺争想起高二那会儿,他们跟别的班一起上体育课,那班上有个男生欠揍,故意拿篮球砸她,砸完,再撩着头发自以为很帅气的跑过来,说对不起,不是故意。
贺争当时在斜对面打篮球,位置离得有点远,是沈逸帆买水回来跟他说,闻阮被球砸了。
“就五班那个体育委员李俊,上周在宿舍里大言不惭,说这学期一定追上闻阮,那球就是看准了闻阮故意砸的,那小子真他妈恶心,追女生就没他这么追的。”
贺争跑过去找闻阮。
小姑娘坐在操场看台的台阶上,眼睛通红,旁边一个女生扒开她肩头的校服看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