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桥一断,意味着敌军便能杀到城下,直至将最后一道城门拖垮,冲入城里。
楼筑抹了抹脸上的血迹,瞪着眼往下一看,果不其然,吊桥已经被马拖垮,数不清的敌军步卒,举着圆盾冲到了城下,呼啸连连。
“大王,看那些蜀人……”
楼筑再侧头一看,整个人更加心惊。此时在城内的门后,正有一营的蜀卒,在一个老裨将的带领下,横刀列盾,死守不退。
“推刀车!”老裨将须发皆张。
三辆的刀车,不过是用马车简易改造,嵌在马车上的铁刀,还沾染着血腥的颜色。
嘭。
并没有用多久,随着最后一道城门被崩塌,无数的胡人敌军,疯狂地涌了进来。
百余个蜀卒,推着三辆刀车,怒吼着塞到门洞里。门洞外,十几根胡人的长绳勾,又打了过来,勾在刀车之上。
二三十个蜀卒,从刀车上跳下,举刀劈砍,将勾绳奋力斩断。
“老将军,放火啊!”一个满脸是血的蜀卒,回头大喊。
“老将军日后若有空闲,去七十里坟山说说胜事。”
老裨将赤目大吼,命令在后的步弓,点起火矢,往门洞里抛去。烧焦的肉气,以及惨叫的声音,不断在门洞响起。
“把醋布和军帐都丢进去!”
随身携带,且没过水的醋布,一经烧起,弥漫出呛人的味道。一时间,将那些疯狂的胡人大军,堵在了火势之外。
城头上,楼筑看得心惊肉跳,在心底,更升起一股敬仰。这样的蜀卒,何愁不成大业!
“黄金骑营,速速去帮蜀军!”
三千余的黄金骑,早已经急不可耐,听到楼筑的命令,纷纷弃马跑来。和蜀人一起,死死挡在门后。
“其余两个城门,便以蜀军为效,给我挡住四国联军!”
“杀!”
从黄昏杀到天亮,又从天亮杀到了黄昏。一日多的时间,哪怕摇摇欲坠,哪怕死伤严重,但面前的大宛城,终归没有攻破。
“都是废物!”米朗恨骂不停。
“庾须王子,你为何还不派兵攻城!”
“禹国王。”庾须皱了皱眉,“你莫不是瞎了,我的本部人马,不是在打东城门么。”
“在打……却不见有丝毫声响?”
“你攻下了?”庾须反问。
讨了个没趣,米朗沉着脸冷哼,不再发话。已经耗了这么长的时间,等徐贼一来,只怕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