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他的蝴蝶,谁也不给。
在担惊受怕和痛苦挣扎的折磨中,鹤冲天用手臂圈着手里的女人,无助的低吼声从他喉咙中溢出。
太折磨人了……一分一秒他数着过。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微微颤了一下。
鹤冲天最先的感觉是欢慰:她没有死。
随后是巨大的震惊——她真的长生。
沈香引睫毛抖动,缓缓半睁开,眸子里的死寂他很熟悉。
这是她死而复生后厌倦的眼神。
沈香引每次活过来都很厌烦,那是一种超脱一切的空虚。
大脑还没来得及分泌快乐的激素,周围的一切都黯淡无味。
在这一刻,她像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对一切都提不起任何兴趣,只想死去。
所以她沉默了很久,视线才缓缓移到鹤冲天的脸上。
他先是笑了,笑着笑着眉头又牵起忧郁,眼眶越发猩红。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死过好几次了。”
“鹤冲天,我就算是把头摘掉,都能长出来,我的确和你不合适,我都算不上是人。”
刚说完,鹤冲天拇指摩过她的唇角,嗓音低哑微颤,“你疼不疼?”
沈香引别过脸接着说:“你说想和我在一起?等你老了,躺床上动不了了,我还长这样,你的晚年不会幸福。”
鹤冲天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他怒骂自己的无能,沈香引跟着他,他护不好,死了好几次,他甚至都不知道。
滚烫的泪水一颗一颗砸下,顺着她的脖子滑进衣领。
他试图用体温将她焐热,低沉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道:“晚年悲不悲惨,是我的事,沈香引,我活一天,我爱你一天,你不是怪物,你是我的蝴蝶。”
沈香引没有回答,但心脏有如火焰烧灼。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守好这个秘密。”鹤冲天笃定着,一只手抚着她的脸,无比珍惜。
“可你不觉得恶心吗?”沈香引反问试探,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不快,“你想不想看看我砍掉半边脸活蹦乱跳的样子?”
然而,鹤冲天只攥紧她冰冷的手,目光里是赤诚的忧心。
“就算你死的只剩下一块肉,我都愿意抱着睡,你就当我是变态吧。”
沈香引仔细琢磨这句话,有点好笑,又很苦涩。
她好像,拿鹤冲天更没办法了……
窗外的夜色浓,耳边,鹤冲天又在说:“沈香引,天亮还早,你要不要跟我讲讲,你是谁家的女儿,去过哪里…怎么走到这里的……我都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