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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蓉是个大度的女人,她端庄贤惠,什么都好,唯一就是不好生养,在产下茗月这个女儿后,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大夫说她很难再有身孕了。
为了不让易家断后,简蓉又见自己的陪嫁丫鬟对自己夫君暗生情愫,于是做主让丁氏做了易庄的通房丫头,想让她给易家开枝散叶。
果不其然,这丁氏很快就怀上了易茗星,母凭女贵的她从通房丫头升到了侍妾的地位。
随后不久,简夫人病逝,易太傅又是个念旧情的人,他本不愿续弦,但丁氏对其照料有加,他逐渐对其打开了心扉,后来才娶了她做续弦。
易琦兰又说:“当年丁氏趁着蓉儿阿嫂病重之时就设计爬上了我阿兄的床榻,可好笑的是,我阿兄那阵子因为忧心蓉儿阿嫂的身体,自己的身体也抱恙,更无心情与其他女子同房,丁氏若怀不上孩子,她就只能一辈子做个无名无姓的通房丫头。”
为了怀上孩子,为了能进一步向上爬,丁氏找到了当时还年轻的卢管家,与之夜夜偷情,很快就有了身孕。
这个时候,病重的简夫人得知了此事,还以为她是怀了易太傅的骨肉,于是就让易太傅将她纳为侍妾,就算这孩子是庶出,但也终归是易家的孩子,怎么也该有个名分。
易琦兰说到此处,当众被戳穿偷情生女的丁氏气急败坏,大骂易琦兰胡说八道,让她拿出证据来。
“你要证据是吗?我大可将当初给你接生的稳婆找来,问一问这还孩子到底是几个月生的?从而就可以推测出你几时受孕的,而恰好那段时间我阿兄又去来庙里一个月,去给蓉儿阿嫂祈福了,怎么?你敢让我把当年的稳婆叫过来吗?”
丁氏听闻词话,心虚地不敢答话,而一旁的卢管家这时终于站了出来,他跪在易茗月和易琦兰的面前为丁氏求情,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是老奴行差踏错,犯了死罪,但丁夫人和孩子是无辜的,女公子要罚就杀了老奴吧!老奴绝无怨言。”
易琦兰又开始冷笑着嘲讽这个痴傻的老奴才。
“你以为牺牲自己就可以保住自己的骨肉,让你的孩子成为易家名义上的继承人吗?可你知道你亲生的骨肉是个女儿,无论怎么排都轮不到她来继承,而你又以为易茗晟也是你的骨肉,但你不知道的是,丁氏她骗了你,只有易茗星才是你和她苟且偷生生出来的孽种,而晟儿的的确确是我阿兄的孩子,和你这个狗奴才没有半点儿关系!”
卢管家怔住了,他以为如今易茗星的身世已经败露,他牺牲自己,甚至牺牲易茗星的前途,至少可以保住易茗晟在易家的嫡长子地位,这样他还可以在地府做晟儿的父亲;可谁知造化弄人,易茗晟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他本就是易庄的嫡长子,他这辈子根本就没有儿子!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丁氏,问:“夫人,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和我说,只要等到家主死了,咱们的儿子就能顺理成章的继承家业,成为易家的掌权人,所以你才让我给家主下药的,现在却告诉我晟儿不是我的儿子,难道这些年都是你在骗我、利用我吗?”
茗月听见下药一事,愤恨至极,忍不住冲到丁氏面前用力地掌掴她。
“易茗月,你反了,你竟然敢打我?”
丁氏捂着自己那边被扇得通红的脸,狠狠的看着茗月。
“我不止敢打你,我还想杀了你!我以为你只是水性杨花,干出那等苟且事,可没想到你竟然还下药害死我阿父!你丧尽天良!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不足为过!”
激动又愤恨的茗月拔下头上的簪子,正想扎进她的脖子,却被易琦兰及时阻止了。
“月儿,万万不可!杀了这种人不能脏了自己的手!她既然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自然应该把她送官府,自有律法处置她,更何况在那之前还得把她私吞的财产让她都吐出来!”
原来在茗月进宫的这段日子里,易太傅自觉身子抱恙,也不知还能撑多久,但他早就对丁氏的不轨之心有所察觉,所以暗中命人将家中的账本誊抄一份送去学士府,让易琦兰帮忙核对。
易琦兰在核对这些年的账本时,发现丁氏在这些年里私自用她的名义购买了不少田地、庄铺,还变卖了江南易家老宅里不少私有财产。
她把这些账本问题一一摆出来当面与丁氏对峙,此刻的丁氏已然失势,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了。
她两手一摊,一副耍无赖的样子,仿佛在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如今所有真相大白,是时候该清理门户了,易琦兰将易太傅生前的遗嘱念了出来,他死后,将管家权及整个易家所有的家产都交给嫡长女易茗月,
茗月作为易家的掌权人,对着众人宣布:“既然证据确凿,那就报官吧!将这妇人送进官府,要斩还是流放,一切听官府处置。卢管家背叛家主,与毒妇私通,罚以杖刑一百,遣回原籍。至于她和卢管家所生的女儿,理应被剔除族谱,赶出易家。”
听到这个决定,一旁的易茗星瞬间像失了魂魄般倒在棺材旁。
茗月见状不忍,于是又说:“她虽性格乖张跋扈,被丁氏带坏了,但家丑不应外扬,且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孩子,暂且让她以易家庶女的身份留在族谱,只要她日后安分守己,作为长姊,我会为她寻个好人家出嫁。”
她话音刚落,方才还失了魂魄般的易茗星此刻无助地哭了起来,茗月让婢女先带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