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止住笑声,双目如炬般看向夏逸:“戏姑娘乃是女儿家,却可以为夏先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昭告私情,可见确是对先生用情至深!”
夏逸迎着他似要吃人的目光,淡淡道:“是。”
海阔天道:“那么你呢?”
夏逸道:“我?”
海阔天道:“自先生上船至今,无论是眼神还是举止,处处透露着对戏姑娘的敬重之情,却无半点情爱之意!老夫相信戏姑娘的确喜欢你,可要说你也喜欢戏姑娘……”
这是威逼——海阔天之所以这样说,便是要夏逸知难而退,好成全他长子的喜事。
夏逸却大笑一声,沉声道:“大当家错了!”
海阔天道:“错了?”
夏逸道:“大错特错!”
海阔天闭上嘴,如雕像般冷冷地看着他。
夏逸道:“大当家自小便驰骋海上,乃是豪情万丈的海上男儿,恐怕不知道我们中原的夫妻有一种相处方式,叫作相敬如宾。”
海阔天道:“相敬如宾?”
夏逸徐徐道:“我确实敬重幽儿……可大当家不妨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女人明知你曾经破坏他爹部署多年的计划,仍五次救你于生死存亡之际……这样的女人值不值得你敬重?”
海阔天道:“当然值得!谁不敬重这样的女人,谁就是王八蛋!”
夏逸微微笑道:“幽儿于我有五次救命之恩,除了以身相许,我实在想不到第二种报答她的办法!”
幽儿。
听到这两个字,小幽微斜夏逸一眼,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海逐流的脸色则更为难看,仿佛下一刻就要提刀与夏逸拼命了。
海阔天冷笑道:“可是……”
“可是尊敬是尊敬,爱慕是爱慕,两者毕竟不能混为一谈?”
夏逸也是一声冷笑,反问道:“谁说爱慕之情中不可以有尊敬之意?谁说爱慕就是先有爱,才有慕?我与幽儿既是日久生情,为何不能先有慕,才有爱?”
海阔天再次大笑!
接着,他一拍桌上的酒坛,厉声道:“你喝酒?”
夏逸道:“喝。”
海阔天道:“喝的不少?”
夏逸道:“绝不比大当家少,也绝不比大当家慢。”
“好!”
海阔天屈指一弹,酒坛便如陀螺般旋转而出,直奔夏逸面门而去。
夏逸心中不禁暗叫一声好——由海阔天的身形来看,练的必然是大开大合的外功,可他这手弹指功夫却是将劲力收发自如,乃至酒坛中的一滴酒也未溅出!
这是考验——海阔天已考过他的态度,如今又开始考验他的武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