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妈妈犹豫了片刻,还是随她进了姜沉鱼的屋子。
“姑娘,您找老奴来可是有何吩咐?”
姜沉鱼直接掀了被子下床,“房妈妈,方才柳大夫有些话不好当着外祖母的面说,我相信您出去了肯定是有问的。”
“柳大夫可有说,长此以往,外祖母会如何?”
房妈妈初时是不肯说的,可姜沉鱼泪眼汪汪的看着她,“房妈妈,我如今就只有外祖母这一个依靠了。”
房妈妈也知道上京城的永宁侯府是个什么德行,若是这孙小姐回去了……
想到这里,她便坚持不起来了。
“孙小姐,柳大夫说,老夫人本就在年轻时伤过了心肺,需要常年用药调理。如今她上了年纪,黄芪汤本是没错的,可如今却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长此以往,非但不能补气,反而会害了老夫人性命。”
姜沉鱼攥紧了拳头,“查,我一定要弄清楚,是谁如此歹毒!”
房妈妈神伤的应了是。
“刚才外祖母已经答应过我先调查了,房妈妈,外祖母的身子出了问题这事先不要往外声张。您先去看看外祖母煎好的药渣,看看里头没有什么问题。”
“若是药渣没问题,就再瞧一瞧熬药的人,和端上来的汤药。”
房妈妈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自然是能想到的。
药方和未煎的药都是没有问题的,但喝下去之后人出了问题,要么是有人偷偷在熬药的时候加了什么;或是有人熬完了才加进去的。
总会有某个关节出了问题。
“孙小姐请放心,老奴定会用心查办的。”
房妈妈行了个礼就退下去了。
姜沉鱼随即也让银针先去换身衣裳,等吃了东西再过来,这个空档就让半夏先过来伺候。
银朱领命退下。
姜沉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颇为感慨。
当初这两个丫头被她带去了上京城侯府,银朱因为她被活活打死;半夏,却说她阻挠了她的富贵姨娘路,所以被姜佩瑶当枪使,也是陷害她失了清白的关键一环。
如今,一切从头开始,半夏若还是想当姨娘,她自不会再拦着了。
……
房妈妈回到陈老夫人房里,便将姜沉鱼说的那些都上报了。
陈老夫人听完,欣慰之余,每间又染上了一丝愁绪。
“我原以为能一辈子护着这丫头,没想到她还是早早见识了人心险恶。我对不起霜姐儿啊……”
房妈妈连忙说道,“老夫人莫要伤怀,老奴觉得,孙小姐如今能看清府里的局势,自己立起来,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您是想护着孙小姐一辈子的,可以孙小姐的年纪,您未必就能护她一辈子,总是要她自己明白人心险恶,世事无常,才能长进。”
陈老夫人摇摇头,道理她自然都明白,可她私心里还是希望小鱼儿能过得简单快乐一些。
如今这般,虽然不是她所愿,但看到那个小鱼儿如此聪慧,遇事不慌不乱,却又感觉到欣慰。
“你且照着小鱼儿说的安排下去,我身子的问题先不要声张,大爷也不要说。但也要看看这日常起居的物件儿里,都有些什么不妥的。”
房妈妈点头称是,转身出去便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