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这边回到村后,给他身边的人说:“今天我去长水家里了,好家伙,不愧是我的老同学,他对我竞选村长这个事情大加赞赏哈,呶,这个红酒就是人送给我的。哈哈哈哈~~~”
很快村子里就传闻,屈长水是支持高兴竞选村长的,人家俩是小学同学。高兴也外宣传,他如果竞选成功,将会给村子里办个企业,这样以后村民就能每年分红了。当村民们听说长水支持高兴,有些人就开始琢磨,或许换个人上去,还真能给村民带来更好的改变对吧?
虽然村子里这些年变化很大,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有长水的支持,高兴上去后说不定给村子里弄个村办企业还真能成功,这个还真不好说不是?毕竟这俩人,一个有钱,一个有办厂经验。
有人就问高兴,“如果你当了村长,准备给村子里办什么企业呢?”
高兴一副沉重的口气说:“当年我们村子改造,虽然村民们都得到了好处,也搬进了楼房住进了小区,分了些钱,可是现在呢?原来我们是农民,虽然挣得不多,但那个地他是每年都有收入不是?如今大家这个身份算是什么呢?农民?城镇居民吧!人家屈镇的村民还有地种呢?而我们呢?没有了土地的脱产农民,其实就是下岗的农民,再过个十年八年的,大家的钱也该画的差不多了,还能有什么收入呢?除了进厂打工,或者自己创业,还有第二个选择吗?人家城市里的非农人口好歹还有个养老保险,退休后有养老工资领呢,我们呢?一个月领个五百六百的,能干啥呢啊?我也是为了大家未来考虑,准备办一个村集体拥有的食品厂。
我们问仙村人口少,也就是五十多户人家,三百来人口。帮个食品厂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基本上每家都有人能在厂里上班,这样每家每月最少有三个到五千的工资收入。如果厂子效益好了,大家每年还能分红。这个是能下蛋的母鸡啊!”
“高兴,你还没说食品厂生产什么食品啊?效益前景到底咋样么?你不能给大家空画饼啊?”有村民穷追不舍的问。
“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食品厂可以生产的那就多了,各种花样的面包呀,麻花呀,打包外卖的面皮呀,咱们这里附近不是有很多猕猴桃产地么,还可以做猕猴桃果干,苹果干,山里的核桃啊,板栗啊,蜂蜜啊~~~多的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你们想啊,只要项目好,那怕集体凑钱不够,咱们村不是还有个大财神屈长水么,他是我同学,为村民谋福利这种事情,你们觉得他会不会支持呢?”高兴扳着手指头给大家说道。
最先坐不住的就是陈信安了,他与自己的谋士团队商量:“高兴如果有长水的支持,他说的办厂子的事情,村民们估计还真相信呢!那我这次连任的机会还真不好说了,问题是,他说的有多大的可能性呢?办厂子真的那么容易吗?哼,我看他是想把自己的厂子搬回来,享受免费或者低价房租和廉价电费。嘴上说给村民谋福利,实际上是给自己谋好事。”
有人赞同他的观点:“据我所知,办食品厂是有门槛的,卫生安全这一关国家现在管的很严。审批条件都是由硬性指标,得有严格的场地和相关机器,那种专业的机器都很贵,动辄几万,十几万,几十万的。村民们好不容易攒一些养老户口的钱,被他这么一集资,就算是厂子办成了,谁敢保证能盈利?做生意么,有挣有赔,万一赔了呢?大家的辛苦钱不就是打了水漂?
高兴他在城里办的是什么厂子?塑料加工厂!那种厂子听说有污染,都是把废旧塑料回收再加工,然后打成小颗粒,卖给那些做塑料盆子啊,所料桶啊,衣服架啊,不正规的玩具厂子!现在他又说给村子办食品厂,你们不觉得跨度有些大了?还有就是这个食品厂子办好了,谁来领导呢?他高兴自己的厂子还干不干?我可是听说那个厂子每年能挣几十万呢,他会舍弃自己的厂子不干了,回来给村民做好事?如果他的厂子还继续干,那他当这个村长到底图什么呢?总得有动机吧?”
有人试探的口气说:“该不会是有污染,人家查的严,他不想干了。然后回来给村子办厂做转型?毕竟人家有成功办厂的经验啊!”
“狗屁,生产食品和生产废旧塑料再加工能是一回事吗?售卖的对象就不一样好不好?他认识的那些客户群体对新的食品厂有帮助吗?如果没有,那他办食品厂咋销售呢?销售不出去,办厂有啥意义?我看他这就是纯粹的哄人呢!就是找个理由让大家支持他竞选这个村主任,当上了以后呢,找各种理由,比如集资不够啊,他也没办法啊。或者说需要什么机器,太贵了买不起啊,或者说审批手续办不下来等等。到时候村长当着,事情就是不办,理由还很充分,谁能咋?”有人用阴谋论议论着。
“就是,就是。既然他对外说有长水支持他,那他如果不办事情,或者事情办不好长水替他承担后果不?”有人起哄说道。
旁边一个叫陈义隆的老头,把烟锅在地上磕了磕,大声的咳嗽了一声,缓缓的说:“我说信安啊,你应该也找长水去,你当了一届村主任了。上一届你是过渡期,配合长水的产业园发展,征地拆迁呀都是积极配合。如今高兴说要给村子办厂,很多人都感兴趣。我觉得人家高兴这个法子确实说道村民的心窝咧。你看,如今外面那么大的产业园,各种工厂公司,都是人家其他人开的,咱们作为本地人,就是没有一个属于咱们村子下蛋的金母鸡。以我长期对长水的观察,这娃是个有良心的娃,从小跟着陆先生在山里上大是吃过苦的,他最能理解村子里人的生活和想法。
我建议你直接找长水,找他给村子投资一个厂,村民按人口分红,至于这个厂子由谁管理,干脆把这个权利交给人家长水,让他任命厂长,咱们村民只要能按时分红就行,再就是平时能在厂里上个班,挣个工资就行咧!其他门门道道的,谁都少掺和少胡乱嘈嘈。
钱是人家投资的,管理由人家任命人管理,我想村民谁也没理由瞎哔哔得是?如果是村民集资建厂,那大家都是股东,还要在里面上班,那这个管理就没法管,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是些关系户,干不好了你是说呢还是不说呢?说吧,说的重了轻则影响家庭关系和亲戚关系,说的轻了人当你说话时放屁,不顶用。这样的厂子你还想效益?过去的国营企业不就是这么给弄的倒闭咧。
最关键的是人家投资,哪个行业挣钱那个行业不挣钱,人家大集团家大业大的,成功率比咱自己瞎折腾更高吧?你们觉得呢?”
其他人听了这个老头的话,都琢磨出味道来,对呀,直接找长水给村子里投资一个厂子,既不要村民集资,还能在厂里上班,还能分红。嘿嘿,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三叔说的对,我觉得这个主意好啊!”大家都开始赞同陈老头的主意。
“对着,对着,三爷这个主意好啊,给村子投个厂子对人家长水来说,那个就是~~~洒洒水啦~~~哈哈哈~~~但是,这个话要巧说,毕竟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另外高兴毕竟是老问仙沟大队的人,和长水是一个大队的,俩人小时候还是同学呢。所以啊,信安叔必须站在整个问仙新村集体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否则人家凭啥给咱出钱投资办厂呢?”另一个年轻人补充着说道。
这几个人都是陈家湾里搬出来的,陈家湾之前在问仙沟更里的山里,搬出山后和问仙村合并成问仙新村,他们人口没有原来问仙沟村的人多,所以比较心齐。
当天夜里陈信安和陈义隆去山里找到屈江,陈义隆和屈道生是发小,他小屈道生几岁。小慧过满月的时候,他就是拉着屈道生唱戏的人之一。因此屈江对这个老头还是很客气的:
“隆叔,你有啥事让人捎一句话上来,或者打个电话过来,我下去找你老人家就行咧,咋还好意思让你老人家一把年纪的上山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