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威侯听苏云天喊他岳父,不由得一愣。他反应过来当即作揖道。
“王爷怕不是喊错卑职?毕竟阿锦现下已不是再是云王妃,这一句岳父,卑职实在是不敢当。”
“本王没喊错,岳父为何会如此问?难不成阿锦与本王闹脾气,都要来信与岳父说么?”
苏云天问完沐威后,低声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对沐锦的宠溺。
苏云天如此作态,差点让沐威候以为沐锦与他的那封信,真的是在耍小性子,一气之下才写给自己的。
然而,沐锦毕竟是他的女儿,知女莫若父,他当然清楚沐锦是在使性子,还是真的打算离开苏云天。
在京城时,他清晰地察觉到,沐锦的眼中,再无提起苏云天时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无感,没错,甚至连憎恨的情感都消失殆尽。
她谈论起苏云天时,那种淡漠仿佛是在谈论一个与她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沐锦告诉他,她将以自己的方式与苏云天和离。
而那封寄来的信,字里行间都明明白白地透露着,沐锦因拯救染疫百姓,得到皇帝恩赐的休夫旨意,终于得以离开苏云天,回归将军府时,内心是何等的欣喜若狂。
见沐威候未出声,苏云天便知,沐锦休夫之事估计是沐锦写信让沐威候知晓了。
苏云天道:“本王之前因为被沈芊芊那毒妇所蒙蔽,以至于本王对阿锦对产生了些许误会。所有阿锦与本王耍起了小性子,闹出休夫那般荒唐事来,本王却也不怪她。”
“即便她心中对本王仍有怨气,执意回将军府小住,本王也由着她。毕竟,本王委实曾有负于阿锦。”
“此次离京之前,本王本欲前往将军府将她接回,怎奈突然收到燕门关急报,得知沐延遭北崎掳劫,父王责令本王担任和谈使,速往燕门关,故而未能接阿锦回府。”
“不过本王未在此时接回阿锦,也是出于对她好的考虑,一则是恐她知晓沐延被掳后忧心,二则,本王不在王府,没人陪她也是无聊。”
“待本王此番与北崎和谈功成,迎回沐延,便再前往将军府接阿锦回王府,到时候还需岳父替小婿在阿锦面前美言几句,否则我怕他还是会生本王的气,不理本王。”
虽然苏云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对沐锦的句句爱意,但沐威候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当即打断道。
“云王说笑了,阿锦来信与我说,她对你已无感情,而且休夫之事有皇上手谕,假不得。”
“虽然我不知道云王之前如此讨厌啊锦,现在又为何会做出一副爱她惜她的表现,但是你因为沈芊芊,把她丢去寒山村,让她差点死在寒山村,这也是事实。”
“现在想来,我心仍有余悸,要不是我们打了胜杖,可以回京与皇上述职,沐延也是趁着这个回京的机会,才从那寒山村寻得她回来。要不阿锦死在那里,我这当父亲的,都不知道了。”
“对了,那次沐延把阿锦从寒山村寻回,正好赶上云王你娶侧妃?”
沐威候嗤了一声道:“要不是啊锦回来得凑巧,还喝不上这杯侧妃茶。”
听沐威候如此说,苏云天原本的笑意从他唇畔消失。阴云慢慢爬上他的瞳孔,不过只是一瞬间,他的面色却立即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