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秀春眼睛一横,反问说:“你以为你妈什么人呢?你妈年轻的时候好歹也是读书人家的女儿。”
孙平尧就笑了。
毛秀春继续说:“平尧,你爸,说起来也不容易,这局长能当到今天,他也算得上洁身自好。你知道你周叔,就是周望宗,那人迟早得完蛋。不是妈不愿意帮你,而是你要通过事情去看人。乔增德从小家里经济条件困难,咱不是瞧不起他,要是我和你爸瞧不起他,当初就不会同意你嫁给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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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平尧点点头,她不知道毛秀春要说什么。
毛秀春看着自己脑袋不算灵光的女儿,轻笑一声,叹口气:“平尧,你先跟妈说说,乔增德对你好吗?”
孙平尧别过脸,不想直视母亲的眼睛,但女儿的心,当母亲的怎么会不知道?
孙平尧只好说:“妈,乔增德还行,他就是需要机会。”
毛秀春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拿在手里,喝一口,示意孙平尧继续说下去。
孙平尧说:“他这个人是有点儿抠门,但是男人抠门,说明他在外面不大手大脚,这也不全是坏事,虽然我有时候也生气,但是那是他的习惯,他家就那么个条件,他要是不抠点儿,那点儿工资哪儿够啊。再说,他也不是光对我抠门儿,他对他自己更抠门儿。”
毛秀春又喝一口水,问:“哦?他对他自己怎么抠门儿?”
孙平尧说:“如果是我们一起出门,他还能别别扭扭打个车,但是要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出门,那他连公交车都不舍得坐。”
毛秀春叹口气笑笑:“傻女儿啊,那不叫抠门儿,那叫没本事。男人有本事要用在挣钱上,不是用在省钱上。你看你父亲,什么时候说过让你让我省钱的话?”
孙平尧不说话了。
毛秀春眨眨眼睛,说:“平尧,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乔增德有没有歪心?”
孙平尧心下惊讶,原来毛秀春早就看出了自己的顾虑。她犹豫一下,问毛秀春:“妈,什么是‘歪心’,我爸呢,他有吗?”
毛秀春端着杯子,站起身来,走到阳台窗户边,向下张望了一下。
孙昱仁家地处长天市最繁华的路段,站在阳台上,可以直接看到孙昱仁工作单位的大门。现在,整条街上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下了班的人群车流川流不息。
“他有吗?”毛秀春心里重复着女儿的追问。
她喝一口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平禹出生后,毛秀春收到一封信,没有署名,只有三行娟秀的字迹:“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担心,我走了。”
毛秀春知道,她的直觉应验了。
她都没有多费思量,就知道来信是什么人所写。除了马勤,不会是别人。
收到信的当天晚上,毛秀春支走张姐,让张姐带走孙平尧,她自己正襟危坐,等待着孙昱仁下班回家。
孙昱仁照例,工作到近半夜才进门。一看毛秀春的架势,还没有经过审讯,他就和盘托出。
毛秀春掐着自己的大腿,眼睛沁出血丝,郑重地问他:“你,进去了没有?”
孙昱仁愣住了,摇摇头。
毛秀春喝道:“说话!你,进去了没有?”
孙昱仁苦笑,摇头。
毛秀春“砰”一下摔碎桌子上的玻璃杯,杯子上青松峻岭纹路瞬间断成一截截、一点点,毛秀春觉得,那就是她的心。
她一字一顿地问:“你,进去了没有?说话!我要你亲口说!”
孙昱仁站起来,大吼:“没有!我没有!”
他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