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中,他穿着白色衬衫,脖子下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轮廓分明的喉结和锁骨。
如刀刻般完美的俊颜上,一双没有情绪的黑眸,藏着深不见底的暗涌。
他身影瘦削孤绝,带着和这场大雨一样的肃穆和冷清,面无表情的来到临窗的茶室。
"您要相信她什么?"陆屿川问陆老夫人,目光却意味深长的落在朝颜的脸上。
朝颜无语的有点想笑。
他来的真是时候。
陆老夫人先是有些诧异,而后转为惊喜,“屿川,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你和老头子叫我回来的?”
陆屿川慢条斯理的反问。
他点了一根烟,红色的光点在竹节一样修长的指间耀眼的亮了一瞬,又很快沉为灰败的暗红。
雨太大,还是沾湿了他的衬衫,但他的神情混不在意,抽烟的样子漫不经心,有一种颓废又玩世不恭的美感。
陆老夫人想到陆屿川让卓管家带回来的话,一时有些埋怨。
“既然那么喜欢颜颜,怎么这么久才跟过来,要我说,新娘第一天回陆家,你难道不该陪同么?”
朝颜沉默。
其实,不陪,也挺好。
陆屿川啧了一声,“脑子里没有别的事?”
他屈起两根手指,叩了叩轮椅的扶手,张耀推着他转身就走,像是接受到某种信号。
这是主仆长久以来的默契。
朝颜盯着他的背影,有些琢磨不透他来这一趟是干嘛的。
忽然,轮椅推到茶室外停下。
陆屿川的声音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太太,走了。”
朝颜忽然下意识用一种求助的眼神看向陆老夫人。
但陆老夫人满脸吃瓜的表情,还拼命对朝颜挤眉弄眼。
那一刻,朝颜发现陆老夫人,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那双眼睛说,
“上啊,造孩子去!”
朝颜:“……”
才出龙潭又入虎穴。
穿过凝晖堂的回廊,陆屿川忽然停下。
“张耀,把伞给三少太太。”
张耀躬身询问:“可是三爷,那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