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叶氏必然要教训顾明贞,做人当中正平和,不可戾气太盛。但此时,她胸中的戾气也几乎要溢出来了,她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耐心地同顾明妤解释兵法的意思。
顾明妤听得似懂非懂,“那到底该怎么办?”
顾明贞摸摸妹妹柔软的发顶,“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快去睡觉。”
“我过了年就十二岁了,不小了。”顾明妤噘着嘴抗议,“我也能帮忙的。”
“阿妤乖,去把炕烧起来,就是帮了大忙了。”顾明贞哄她道。
“好嘛。”顾明妤不情不愿地去了。
顾明贞简单做了点晚饭,招呼叶氏跟顾明妤吃了,至于顾阿婆那边,早就已经吃过了,只有叶氏和顾明妤因为担心她,没胃口吃饭。
吃完饭,顾明贞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打开门,一股暖风裹挟着药味扑面而来。她放下心来,之前叶氏房里冷冰冰的,她还有点担心顾阿婆这边的炕也没烧,老人家年纪大了,又受了伤,可禁不住冻。
“贞丫头,你平安回来了。”
顾阿婆其实早就听到顾明贞回来了,想到她们母女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便没出声,静静等着她回屋来。
“是啊,阿婆,我人好命大,摔下山谷都没事。”顾明贞笑着说道。
顾阿婆面露担忧,“怎么回事?”
顾明贞又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顾阿婆叹了口气,“顾明丽那丫头从根上就坏了。”
顾明贞脸上浮起冷笑,没关系,早晚把根给她拔了。
时间不早,顾明贞伺候顾阿婆小解完,就上炕睡觉了。她从昨晚开始就没怎么睡过,身体累得不行,刚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叶氏带着顾明贞挨家挨户去道谢,感谢村里人仗义帮忙。村人见她回来,纷纷问起她的经历,顾明贞也不瞒着,没一会儿,顾明丽推她掉落山谷的事便传得人尽皆知。
顾明贞正在向一位进山帮忙搜救的大伯道谢,突然李氏冲了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你个烂嘴巴的小娼妇,我让你胡说!让你胡说!”手掌高高扬起,要去扇顾明贞的耳光。
她声音早十几米远就传了过来,顾明贞有所防备,抬手紧紧钳住李氏的手腕,冷笑了一声,“二婶,好大的威风啊!”
“二弟妹,怎么,你是看着明丽没害死阿贞,不甘心,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吗?”叶氏冷冷地说。
“放你娘的臭狗屁!”李氏用力想把手抽回来,但顾明贞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锁住她的手腕,她动都动不了。李氏咬了咬牙,死命往回拽,没想到顾明贞突然松手了,巨大的惯性带着她向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围观的村民不由发出哄笑声,顾明贞的唇角也微微勾起,挑衅地看了李氏一眼。
周围人的嘲笑声让李氏面皮涨得通红,她一向掐尖要强,从没这样当着外人的面丢过人,从地上爬起来,面露狰狞,“小贱人,我跟你拼了!”
李氏朝顾明贞冲过去,被村里人拦住了,近不了叶氏和顾明贞母女的身。她眼带怨毒地看着她们,扭动着壮硕的身体企图挣脱。
“够了!”顾老太太用力地杵了杵拐杖,阴沉地看着李氏,“还嫌不够丢人吗?”
见到婆婆,李氏总算老实了下来,指着叶氏母女激动地说:“娘,这两个口舌生疮的贱货污蔑我们明丽,你要为明丽做主啊!”
“闭嘴!”顾老太太横了一眼李氏,目光又转向叶氏和顾明贞,“都回家去说。”说完,便转身往回走。
如今,叶氏已经跟顾恂和离了,顾明贞这个小娼妇又跟着她走了,顾老太太肯定会偏帮明丽一些,李氏有些得意地看了叶氏一眼,趾高气昂地说:“娘叫你们回家呢,还不走?”
叶氏虽然跟顾恂和离了,但顾老太太好歹也曾是她的婆婆,算是长辈,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忤逆,拉着顾明贞向顾家走去。
一些存心看热闹的村人跟在她们后面走着,可惜到了顾家,李氏一把把院门关上了,他们只好散了,只有个别人还守在墙根下,希望能听到个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