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主屋中,对应着浅白月光的,是林妙宣手中一枝散发着清香的雪白栀子花。
栀子花半开半合,只有凑近才能嗅到一丝的沁人气息,一如此刻紧闭的窗台外的男人内敛的心绪一般。
“此刻都五月过了大半,将军还不想让我开半窗吗?”
赵临安伸手,感受了一下空气的湿度,说:“前两日降下微雨,如今夜间还有些湿润,县主还是暂时保重身体的好。”
“那前两日降下微雨,将军还不是一日不落地送来了新的鲜花?”
听林妙宣有些俏皮的语气,赵临安浅笑着:“微雨算什么,即使是山崩地裂,也阻止不了我。”
林妙宣笑着,手指捻着栀子花枝转了一圈,问:“将军,这些话都是和谁学的?”
赵临安疑惑:“有感而发,县主为何这样问?”
林妙宣轻轻啧了一下嘴,说:“随口而问,没有原因。”
其实是有原因的。
通过这段时间和赵临安的隔窗而谈,她真是越来越好奇,赵临安在说这些“有感而发”的话时,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了?
还是和在长街灯会上一样,一脸认真专注的样子吗?
轻轻摸了摸自己总是忍不住有些微烫的脸颊,林妙宣就暗骂自己不争气。
林妙宣,多少画本子的桥段故事你没看过,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这般经不住?
采下来一片雪白的栀子花瓣放在手心,和白皙的肤色快要融为了一体。
现在的林妙宣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好想看一看,那个肤色偏深的男子,到底会不会脸颊微烫如晚霞。
摇摇头,把脑子里偏离的想法抛开,林妙宣问:“将军,如今刘大郎的用处已经完了,之后将军打算如何做?”
“域外在宋逸兴回洛城之前,派了人去鲁地,想必是双方交换,接管断山金矿的看守情况。”
“那又如何?”林妙宣问。
“所以,断山金矿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我们再插手了,就像县主先前说的,宋逸兴能顾及到一部分,终究顾及不到鲁地全部的人。私心所至,自然自食恶果。”
从探军回复来的报书看,鲁地事变即将不远了。
“将军如此说,想来是胸有成竹。”
“胸有成竹算不上,只不过,依赖于县主的计谋,离事成不远了。”
“刘大郎的泥金团子已经被众人看见,”
好吧,林妙宣心虚地受下了这男人对她的夸奖。
赵临安站直身子说道:“夜深了,县主早日休息。”
“将军也是。”
距离大婚,还有四天。
天色一亮,林府里就喧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