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国都城,洛城。
因为距离和各自的干扰隐瞒与揣测,各方势力接收到的消息还不是很统一。
现在岳国的百姓还在为宋逸兴所领导的城防军全歼索罗所领导的域外人而欢呼雀跃。
皇城之中还在接收索纳突围,拓拔广来岳国大营声泪俱下的消息。
而将军府内,书房之中,欧阳淳正急急忙忙地推开房门,对着赵临安就喊:“临安,我截取到了鲁地传给宋逸兴的消息,他们把鲁地的驿站人员全都抓了起来,严刑拷打,看没有揪出来我们的人,就干脆找了个替罪羊冒充,把罪名全都按在了我们的头上。”
“现在这消息已经往宋逸兴拓拔广那边传了,你看看,这是具体的内容。”
欧阳淳把消息递给了赵临安,自己则在书房内左右踱步。
“我就知道宋逸兴这么卖力地揽下去追捕拓拔广的活儿准没有好事儿,现在好了,野心昭然若揭,摆明了就是要对付我们的,不对,摆明了就是要对付你的。”
欧阳淳拍了一下还在看兵书,一直不为所动的赵临安,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小子,我为你担心成这样,你还这么悠闲的看书?”
赵临安不急不慢地说:“你也已经都说了,对方就是摆明了对付我的,连证据都是捏造的,我还能做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文书内容我看还是不看,担心还是不担心,结果都一样。”
欧阳淳翻了个白眼,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赵临安这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这下虽然没有用“无妨”两个字堵他,可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
“那你小子就做那翁中的鳖?任宋逸兴和拓拔广在收到这消息后,洋洋洒洒地带着大军来讨伐你?”
赵临安翻了一页兵书,仍旧不紧不慢:“不用他们收到消息,或者说他们随时可以收到这个消息,然后举兵反扑洛城。”
“那你打算怎么办?”欧阳淳没有好气地问。
赵临安终于合上了兵书,给了欧阳淳一个挑眉和一个字。
“等。”
“等?等什么?等人家把你说成是卖国卖民的贼子你才乐意是不是?”
赵临安食指轻敲桌面,说:“域北军与拓拔广宋逸兴一战在所难免,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伤亡降到最低。”
“然后呢?”欧阳淳叹气道,“你真打算一面对抗拓拔广宋逸兴,一面对抗宋郎之,这样前有狼后有虎地在洛城跟他们打?”
“赵临安,你是人不是神,你现在还不是一个人,是已经有了家室的男人。”
欧阳淳担心地看着赵临安,“从前我和瑾瑜劝不住你就算了,无论是你单人杀敌,以一敌百,还是你身负重伤也要起早摸黑地练武,我们也都随了你去。”
“可是现在的你不一样了!”
“你和夫人已经成婚两个多月,往后你还会有儿女,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县主,你的夫人,和你的夫人的未来着想啊!”
“赵临安,你不能再莽撞地,不顾一切地向前冲了!”
欧阳淳眼睛微眯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赵临安,今天的赵临安身穿家居长服,衣服已经不是一贯的纯黑色,而是带上了庄重且不繁杂的纹路,一看就是林妙宣挑选的衣服。
头上的发冠也不再是军中统一的铁冠和朝廷发服制时的发冠,而是一根很有质感的墨玉做成的直枝形状,随意又高贵。
欧阳淳知道赵临安在娶了林妙宣之后,变了很多,面色也不再是常年的冰冷。
可变得还不够。
从赵临安做的事情,欧阳淳就知道赵临安现在的想法很疯狂。
“临安,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欧阳淳又重复了一遍。
赵临安起身,拍了拍欧阳淳的肩头,说:“兄弟,放心,我不会死,更不会拿县主的安全开玩笑。”
“你……”
欧阳淳还没反驳,赵临安就离开了书房,留下一句话又给欧阳淳气得够呛。
“而且,有兄弟你在,我更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