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大少回大学堂的路上,心情是悲壮的。
因为他明白,有第一次上朝的机会,那第二次还远么?一般来说,如果有人得到了参政的机会,那是打心底都要欢快的起飞的。可车大少偏偏就不是一般人,混吃等死得过且过那才是他当差的宗旨。
现在狗皇帝居然让他天不亮就起床去上班,简直是比周扒皮的心还黑啊。
尽管心里有着一万个不愿意,车大少还是在第二天凌晨早早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繁琐的朝服,戴上象征伯爵爵位的七梁梁冠,梦游一般的踏出了自己的家门。
尽管心有不甘,可领导给你的机会,你得伸手接住。快过了寅时(3点到5点之间),车大少总算赶到了午门,一看那等在午门前那片一黑压压的等候早朝的人群,着实把车大少给吓了一跳。这要是往人堆里丢颗手雷,那不得炸倒一大片文武大员啊?
正当车大少在那恶意猜想的时候,只听前方的人群发出小小的骚乱,排在前头的朝廷大员们开始按着品级经由午门向奉天殿进发。
卯时(5点到7点之间)已到,朝会即将开始。
黄丝编成大约十米长的鞭子被几个小太监甩的啪啪作响,这种行为叫做“鸣鞭”或者“静鞭”。甩鞭一般在皇帝上朝前进行,为的是通过鞭子的声音提醒警示参加朝会的官员保持安静,集中精神。更是提示官员们皇帝即将出现,要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车大少感叹几个小太监甩鞭子的技术那叫一个炉火纯青。不由就想到了前世,一到夏天伊通河边就有一群老头抡着鞭子挥来挥去,技术同这几个小太监那可是差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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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就那么大,车大少现在还是没有资格进去的,跟着一群四品的京官老老实实的跪在门外聆听奉天殿里大员们吵架。
车大少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硕大的红彤彤的大太阳撇了撇嘴。心道估计狗皇帝一时半会也不会找自己问话,倒不如偷懒小眯一会,养养精神呢。
不想狗皇帝显然是没给车大少攒够起床气的爆发值。还不等车大少爆发,直接就被小太监给宣进了殿中。
“臣戮金伯,领詹事府少詹事车大少,参见陛下。”
车大少刚要跪下,就见武威帝挥了挥衣袖,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戮金伯,昨天你说的那个什么以工代赈的建议,今天可整理好了?”
“回禀皇上,微臣已经整理好了。”车大少躬身回道。
整理个屁啊,挑灯夜战,你还要我起这么早参加朝会,本爵爷真的做不到啊。
“既然你整理好了,那就说给朕与诸位爱卿们听听吧。”武威帝喝了口茶,古井无波的说道。
“臣遵旨!”车大少躬身一拜,起身说道“臣听闻帝国南方的南风,瑞源,南屿,向威四府受灾严重,皇上为四府重建焦急万分以至于夜不能寐。臣惶恐,正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所以臣也是夜思日想总算想出一个不是太成熟的想法。”
武威帝眉头一皱,猛的一拍桌子,怒道:“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你的忠心朕知道了,还是快点说说那个什么以工代赈吧。”
“臣想问问陛下,那受灾的四府难以重建可是因为朝廷人手不足?”车大少问道。
“是啊,重建四府,要从外地征调徭役,可恰逢此时是秋收,朝廷一时抽调不出多余的人力参与那四府的重建。”武威帝无奈的说道。
“那臣请问,受灾四府的灾民可安置好了?”车大少继续问道。
“戮金伯。我户部已经调拨了钱粮安置好了灾民,每日提供灾民两顿厚粥,更搭建了帐篷无数,以供灾民居住。”一身着红衣的银发老翁出列说道。
车大少扫视了那老翁胸前的补子一眼,见是二品的锦鸡,想来是户部的尚书。旧冲他拱了拱手,继续问道:“敢问大人,四府灾民又有多少?”
“呃……”户部尚学低头想了一会说道“大概能有六十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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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万,好一个六十万啊。”车大少冷笑道“六十万灾民,去了年老体衰的,老弱妇孺。总该有二十万左右的精壮吧,有这二十万精壮还用去从别的地方调拨徭役?”
“胡闹!”户部尚书一甩衣袖恼怒道“我户部只负责赈济,重建灾区,那是工部的事儿,你冲本官吼什么?”
也难怪户部尚书发火,就车大少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词,这事你放在谁的身上都会让他受不了。
原本在一旁吃瓜看戏的工部尚书见瓜居然丢到了自己头上,立马就不干了,赶忙出列启奏道:“启奏圣上,历来需要征用徭役的时候,都是由户部选择适当州县的民丁,而我工部,只需选派合适的官吏,参与工程的进展与监督验收。户部尚书张大人把徭役的委派推到臣所在的工部,这一点臣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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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南方四府的灾后重建又岂是一个户部可以承担得起的?同时还要工部,兵部,御史台,地方有司衙门之间相互配合。方可尽快完成灾后的重建。”户部尚书张神力反驳道。
唉,武威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太平久了,官员就开始人浮于事,互相推诿责任。本来一时半会就能做好的事情,几个衙门一研究就可能拖到几个月之后。
武威帝一时觉得心累,无奈的说道:“够了!戮金伯,接着说你的以工代赈方案吧。”
“遵旨。”车大少躬身一礼,继续侃侃而谈了起来“诸位大人,既然现在朝廷抽不出人手,而灾区恰好又有二十几万无所事事等待朝廷接济的精壮,何不试试用当地人重建城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