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楠感觉才短短三个多小时,她快热脱一层皮了。
不要再好奇六七十年代的绿皮火车了,实在是太遭罪了!
没有空调,窗户不能开几个,密密麻麻的人,各种混杂的味道,想上个厕所打个水都是一种奢侈,吃个东西,周围所有人都盯着你看,这就是这个年代火车的特色!
为了不突出,合大群,柳若楠又住进了招待所,等待着明天同一批知青的到来。
在招待所休息了一会儿,吃了饭,然后她又顶着大太阳出了门。
正是中午的时候,光秃秃灰败的小镇子,街道上没几个人,从镇头到镇尾,走路总共花了一个小时,花了三块大白兔奶糖,柳若楠从一个大妈那里了解到,这个镇子别看小,但五脏俱全,有不少厂子呢。
收益最好最大的,给小镇创造利益最大的就是钢铁厂,在市里也能排得上名号,还有一些效益普通的厂子,比如纺织厂,农具厂,零件厂,火柴厂,煤厂塑料厂,都是一些小厂子,还有一些人人抢着进的单位,也算油水最多的单位,就是供销社,粮油站,国营饭店。
大妈还说,她有门路,能接到火柴厂的单,领上火柴盒皮,回家糊火柴盒,糊五个火柴盒一分钱。
柳若楠美眸转了转,直夸大妈聪明能干,勤俭持家,最后又给了大妈一把花生一把红枣,认识了大妈的家,进去讨了一碗水喝。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妈对柳若楠就差相见恨晚了。
柳若楠笑的开心,看吧,无论什么时候,送礼是最快的沟通捷径。
从大妈嘴里得知去红旗公社的路以及交通工具,她便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大妈,哦,不,从大妈已经变成大姐了,然后许诺,以后一来镇上,就来看望她这个忘年交!
回到招待所,一觉睡到天黑,然后吃饭,洗漱,各种面膜护理‘啪啪’轮流往脸上拍,又折腾到十一点多,才入睡。
翌日一早。
柳若楠吃过饭,神清气爽的拖着一个麻袋一个手提包,坐上了去红旗公社的公共汽车。
原本想着去火车站等一批来的知青,可是想想那么多人,有点麻烦,而且,去公社的汽车,一天就两趟,早上八点一趟,下午一点一趟,早上不走,她得等到下午,辗转到大队,估计快晚上了。
汽车有点破旧,一走就呼啦呼啦的作响,里面浓重的柴油味,即使开着窗户都熏的她胃里翻腾。
柳若楠晕车了。
下车后,她狂吐了好一会儿,差点连胃都吐出来,才虚脱的一屁股坐到了行李上。
真是要了老命了!
“小同志,你还好吧?”
柳若楠抬头看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她立马扯了一个笑,“婶子,我没事儿,缓一会儿就好。”
大妈笑着点点头,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和她身上的衣服,“你是……来这儿的知青?”
“是的,婶子,您知不知道公社的办公室在哪儿?我过去集合。”
“那儿个院子就是。”
大妈抬手一指说道,柳若楠顺着手指看去,就在她斜对面,是一个院子,二层红砖小楼。
她站了起来,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五块独立包装的橘子味水果糖,“谢谢婶子,咱们红旗公社的人真好,这糖您拿着甜嘴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糖放入大妈的口袋里。
大妈赶紧就要去掏,“哎呦,你这闺女,就问个路的事儿,还拿什么糖?使不得,使不得。”
柳若楠拖着行李就跑,“没事儿,婶子,不值什么钱,这是京城带过来,您拿回家给孩子们吃个稀罕,我看着您面善,亲切。”
说着人已经跑出去好几米远了,留下了笑的一脸开心无奈的大妈。
柳若楠也不是傻,而是刚才看到那个大妈穿着八九成新的衣服,崭新的鞋子,脸上保养得也好,衣服胸前的口袋里还插着两只钢笔。
这样的人,在这个小小公社里,一定有着好的工作,她现在只需要混个眼熟,下次见了,就能认出她。
熟人好办事儿嘛!
别说她势利眼,而是,她初来乍到,需要人脉!!!
无论什么时候,人脉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柳若楠不知道的是,她还真是混了个眼熟,而且眼力毒辣,一招出手,就是公社书记的老婆,公社妇联办的主任,而且以后和她的关系非常好,经常给公社书记吹枕边风,使得公社书记也对她另眼相看帮了她不少忙,又遇上个厚脸皮的柳若楠经常去家里混脸熟蹭吃蹭喝,让村里人都以为她和公社书记是亲戚了。
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