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端妃做好了准备,安陵容当即开口:“此事,宜快不宜迟,宋太医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本宫跟周太医全力辅助你。”
“明日一早让御膳房先备下新鲜带血的牛肉、鸡肉、鹿肉、猪肉,需要端妃娘娘将此肉含于口腔之中,以作引子,文妃娘娘则配合着金针刺穴,将蛊虫慢慢往外赶。”
安陵容虽得了医书,但书上并未记录针灸一道,富察贵人死后,她倒是曾跟着周秉练习过针灸,不过事关端妃,她还是有点怯场:“可本宫对金针一道,实在算不得精通。”
宋院判微微一笑:“文妃娘娘您精通经脉穴位,针穴同理,到时微臣会隔着纱帐告诉娘娘行针位置及进针手法。”
“那就这样说定了。”
第二日的治疗,画面实在称不上美好,端妃连续试了四种生肉,蛊虫半点未动,最后找来了生鱼肉裹了蛋清,让端妃含在口中,不到片刻就见她胸腔中有一条极细的线轻微的动了一下。
安陵容坐在床帐内盯着端妃坦露的胸口半点不敢眨眼,见此情况急忙开口询问宋太医,为了怕打草惊蛇她还将声音压得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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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院判在床帐外侧耳倾听沉着指挥:“玉堂穴摇柄法,华盖穴弹针,璇玑穴刮柄。。。。。。”
安陵容跟着他的节奏一步步行针,终于那条线开始慢慢的往上挪动了。
端妃则是一直保留着半含的动作,不到一刻钟她就两腮发酸口涎直流,在她快坚持不下去时,一丝酥痒感从喉咙直接向外弹射,那感觉来得又快又急,似是前方有无上的美味等着饕餮一般。
忍冬跪坐在床的另一边,将眼睛瞪到极大,不敢放过端妃半点的变化,此刻见她终于朝自己连眨了两下眼睛,忙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那块鱼肉往外一扯。
果不其然,一根极细的呈线状色泽鲜红的虫子紧紧咬在鱼肉上,正在大口吞食着鱼肉,奇怪的是能看到它吞咽的动作,但吃下去的东西并没有让它线行的身体有半点凹起。
忍冬忍着惊悚,将鱼肉与虫子一起快速扔进琉璃瓶中,然后将盖子盖得死死的。
她的动作完成的极快,可用电光火石来形容。
虫子一离体,端妃心中泛起滔天的恶心感,连连干呕。
宋院判及周秉人老成精,才听到她不舒服的声音,连忙低头就往外告退。
安陵容掀帐,端妃爬起来靠在床边,再也忍不住“哇”的呕吐起来。
先是一堆腥臭无比的黑色物体,慢慢是黄褐色的略带粘稠的泛着酸臭味的液体,最后是发乌的血水。
持续了一刻多钟后,端妃终于结束了呕吐。
小太监们忍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快速将内室清理干净,并熏香驱味,宋院判及周秉才施施然再次进到内殿。
“恭喜端妃端妃娘娘,蛊毒已解,用心调养一年左右身体也就无碍了,不过此番心力衰竭,余生都得静养,再不能操心劳碌。”
能有这个结果,端妃已经很满足了,宋院判留下调养方子后就带着周秉离开了。
安陵容看着端妃灰白的面孔,心里一阵阵的抽着疼:
“端姐姐,都怪陵容行事不慎,才让您遭了这无妄之灾。”
端妃无力的用手轻拍了一下安陵容:“说什么傻话,从来因果互生,从本宫决定踏进水里时,早已有了面对吉凶祸福的准备,如今早来要比晚来好。”
“早来,你就知道对方行事无状之处,本宫在宫闱多年,从未见过这般阴邪鬼蜮的手段,现在本宫逃过一劫,想来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倒是你的处境反而更加危险。”
对上她的安慰,安陵容更是难受,她一贯柔和的神色渐渐变得刚毅:“端姐姐,陵容以前总想着徐徐图之,可有的事不是避了就能让得了的,如今我要平地生浪,将这一塘水搅它一个天翻地覆。”
端妃看着一脸毅勇的安陵容,心里不由担心起来,她用尽全力的捏了一把安陵容:
“你有这样的心气总是好的,只是万事不能操之过急,本宫了解皇上,六阿哥之事未必风过浪消,你切不可在这个关口惹来皇上不喜,也怪本宫大意,竟招了如此暗算,现下的身体反而成了你的拖累。”
安陵容反手握住端妃,笑得明媚眼神中有着细碎的光:“端姐姐,这些陵容省得,今晚跟您所说这些并不是让您再为陵容操劳,而是陵容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端姐姐。”
见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端妃心中略略放心了点,蛊毒这样的事情她都能解决,说不定心中真的有了良策,她开口准备问安陵容有何对策,安陵容却冲她摇摇头。
“本宫明白了,从明日开始本宫安心养病,不再过问外间之事,只是你若有举棋不定时,一定要告知本宫,身虽无力但胜在还有几分薄见,能帮你一分半点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