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落在他脸边,竟像是他的眼泪,仓皇无措。
何翊是在那片湿漉里辗转睁眼,也从没想过,有一天醒来,他的黏黏虫就会在身边,好像她从未离开过,时间好似回到,那年她高三。
可他看见她一身警衣,他才明白,所有的美好,只留存在梦里。
梦醒后,他和她,早就背道而驰,各自飞……
“哭什么?”他低喃,那唇是白惨惨的。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方静的声音在颤。
“你也觉得……我是固执……”他失笑:“小静,你住过鸽子笼一样棚户区吗?”
“……”
“你想象过老徐房产证上只有五十平米,按实际面积补偿,却不按实际情况酌情考虑,他们一家人到底在南江怎么安家吗?”
“……”她垂头:“可是,你却为此受到了伤害,到底值吗?”
“今天来强拆的这帮人根本是来闹事,地痞流氓,这一带的恶霸,你告诉我,如果不挺身而出,要委曲求全?如果你们警方不出动,如果没有血的代价来警示,这些人依旧为恶不悛。”他缓缓说着:“你说,你当初选择这一身警服,为的什么?”
……
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的流淌。
方静不停浇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缓缓抬首,玻璃镜中,她看着自己一身蓝色警服,也不停问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一行?
*****
午后,陆谨南离开,手机却落在了餐桌。
一声铃声响起时,孟雪才发现了它,她走近,是疏影的来电。
孟雪怔了怔,见电话不停喧嚣,她接通了:“喂!”
那端有些愣怔,还以为拨错号码,孟雪就已出声:“是疏小姐?”
“你是?”
“我是谨南的朋友孟雪。谨南的电话落在我家里了,见电话一直在响,怕疏小姐又有什么急事,我就冒昧接通了。”她说来,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没什么大事,只是通知谨南,上次他给陆伯伯准备田黄石印章已经做好了,麻烦你向他转告一声,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到我店里来拿。”
孟雪视线飘远,疏影的办事效率比她想象中更要迅速。
这离除夕,还有一周,她也已全部处理妥当。
不知是好奇,还是怎样,孟雪拄着拐杖,一个人前往。
再次见疏影,仍旧是鹤立鸡群,一身雍容华贵。
“怎么会是你来?”疏影笑了笑:“你现在行动很不方便。”
“就是因为在家呆久了才想着出来透透气。”
“噢?谨南怎么会在你家?”疏影将那锦盒推到她眼前,
孟雪打开,那一枚田黄玉石的印章,晶莹透彻,雕刻的美轮美奂,她观为叹止。
抬眼之际,却又接过女人话端,笑道:“他没和你说,我是他情人吗?”
迎上一双诧异,孟雪递给了她信用卡:“刷卡支付吧。”
疏影嘴角的笑顿了:“抱歉,等他亲自来支付吧。”话落,又从那一格小柜子里,取出另一枚迷你玉石印章:“还有,这是他上次他偷偷托付我做的另一枚玉石印章,也一并帮我转交给他。”
玉石是鸡血石,还系上了黄色的玉穗儿,底下镌刻的优美,她却不知雕的是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