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内宅,吴彧正跟贾敏和三姨讲述这几天的经历。
吴父被送到卫所,上有长官的铁拳,下有同僚的监视,只能喝些浊酒来疏解内心烦闷。
倭寇来袭当晚,他抱着酒坛在海边一处礁石上发酒疯,跟一队划小舟上岸侦查的倭寇撞个正着。
吴父好歹也是在北方边境长大的,不仅警惕性足够高,也有些拳脚工夫在身上。
看到有几个小鬼儿似的陌生人登岸,他扯着嗓子大喊敌袭,叫声响彻云霄。
再加上酒壮怂人胆,他掷出酒坛,操起王八拳猛锤倭寇。
前来侦查的倭寇只是最底层的小卒,连把切菜刀都没有,武器就是几根木棒,一通混战下来,吴父就变成了这样,在战争还没开打之前就下线了。
正是因为有他的预警,狄姑父的卫所并未被攻破,也是伤亡最小的。
吴彧他们说是驰援战场,实则都是在外围清剿迷路乱跑的零散倭寇,连海边都没接近过。
武院学生在马上战斗的本事不是吹出来的,对上身着藤甲的零星倭寇就是狼多肉少,根本不够分。
吴彧在老生里只是小弟弟,一个都没抢到,一场仗下来伤没受半点,倒气得够呛。
贾敏又问狄姑父一家如何了,吴彧笑道,“小姨放心,狄姑父跟两个哥哥只是皮外伤,涂了家里送去的金创药已经没大碍了。
我临回来前特意在换药时看过,伤口都保持得不错,并未出现感染的迹象。
贾敏和黛玉听说狄家老小都没出事,松口气之余又想到吴父,都有些哭笑不得。
三姨叹道,“彧儿,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不要把他的不妥之处背到自己身上,他要真残了倒好,以后养着就是了。”
吴彧笑道,“两位姨母和小妹不必担心,这次他预警有功,军械也保养得不错,听姑父说,论功行赏时他不仅能带着官身退伍,拿七品俸禄到死,还可以恩荫一个子弟。”
黛玉惊讶道,“大哥,你想要这个恩荫不成?”
吴彧摇头,“怎么可能,我才不要他的东西,我是打算把这个名额给叔父家的三哥,在家里只有他偶尔会照顾我一二,给他个官身,就算回报他了。”
三人都点头认可他的做法,当官还是要脚踏实地凭本事考出来才算正路,自家也不差一个恩荫名额,留给吴家人也省得他们继续纠缠。
打发吴彧去休息,贾敏和三姨又商量如何安置吴父,他身边总不能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继妻就算了,妾室总要弄一个吧。
两人相对叹气,小姨子凑在一起商量给姐夫纳妾,有够糟心的。
三姨叹道,“到哪儿去找那种即通情理,又柔顺安静不闹腾的妾室去,以后都是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