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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道,“谁让我们大姐儿伤心了?说出来小姑姑替你修理她。”
大姐儿咯咯笑了几声,又哽咽道,“娘亲爹爹和祖父祖母都不要我了。”
黛玉还当怎么了,原来是犯了长子综合症,她安抚道,“我们大姐儿这么可爱,二叔他们最疼大姐儿了,只是你娘亲最近身体不好,才多关心了她一下,我们大姐儿就不担心娘亲吗?”
大姐儿眼泪掉得更凶了,委屈道,“我也很担心娘亲啊,可奶娘说娘亲生了小弟弟以后就不要我了,我好难过,呜。”
黛玉心说原来症结在这里呢,她对莹楠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奶娘押去给二婶处置,这种搅家精是绝不能留了。
她又对大姐儿说道,“大姐儿还记得么,去年有坏人诱拐了很多小孩子么?”
大姐儿点头,那时她在小院住着,听娘亲和隔壁婶婶说过这件事,吓得她好几天都是缠着娘亲睡的,连院子都不敢出了。
黛玉见她点头,接着忽悠道,“那些孩子中有很多都是被奶娘拐跑的,最开始就是骗他们说娘亲有了弟弟或妹妹就不要他们了,等他们信以为真,又说只有奶娘最疼爱他,要抱他回家去玩儿,结果就抱出去卖给拐子了。”
大姐儿吓得连哭都忘了,紧紧抓着黛玉的衣角,叫道,“我,我奶娘昨儿就说只有她最疼我,这是要把我卖掉了吗?”
黛玉抱着她安抚,“哪能呢,我们是不会让大姐儿随别人离开家的,大姐儿以后也不能随便相信别人说的话,万一是坏人就糟了。”
大姐儿答应着,又缠着黛玉要了许多保证,直到二婶来接她,才让祖母抱了回去。
二婶临走前给了黛玉一个感激的眼神,这些天他们确实忽略这孩子了,没想到奶娘是个憨面奸,表面看着比谁都老实,却在暗地里挑拨他们骨肉之间的感情,还好发现得及时,否则宝贝孙女就要被歹人教唆歪了。
当天二婶就把大姐儿身边的人查了一遍,发现有问题的都是玉哥的陪房。
玉哥也气坏了,往下细查才知道背后出主意的人竟是袁家大奶奶,也就是袁玉哥的大嫂。
袁大人因出身寒微,子女的婚配对象都是寻常人家,只有最小的玉哥嫁得最好,张家不仅家产丰厚,还有林海这等清贵至极的亲戚。
为了给儿子的未来铺路,袁家大奶奶就想出挑拨大姐儿跟家人的关系,以后再想办法关心拉拢,让她主动嫁回舅家,以此来捆绑林家这条大船。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别说玉哥了,连师公都气个半死,直骂此等毒妇不配为人。
玉哥写信向父母告状,言明家里有这种心思歹毒之人她是不敢回去了,也绝不会把女儿嫁回娘家,让几个嫂子都死了这条心吧。
黛玉在给司徒澈回信时也提起了这件事,让他一定要相信五老爷,不要听外人挑拨,这世上只有亲爹才是真正疼爱他,会为他打算的人。
她还顺便说了江浙两地近几个月少雨,进入雨季后恐会有洪灾,到时通信不畅,让他不要着急。
写好信后,连同裱画和几样玩具,以及送给王妃,两位侧妃和三个庶妃的轻妆粉套盒一起送往京城。
黛玉送去的东西第一时间到了五皇子手中,看过信后,他对身边的白总管感叹道,
“儿时父亲常强调良师益友的重要性,我们当时听不懂,只喜欢跟嘴甜会奉承之人接触。
长大后再想找这样的人却发现谈何容易,如今再看,林家父女与我跟澈儿而言,不正是良师益友么。”
白大总管笑道,“没见过的人小的不敢妄言,不过王爷还是提醒一下小公子吧,林金玉送来的画万不可轻易示人,否则就不是他的了。”
五皇子也笑了,看着桌上古朴悠远的水镇图,笑道,“说得可是呢,为了不惹麻烦,这幅画还是本王替他收着好了,就挂在外书房里,想什么时候去看都行。”
白总管答应着,招来内侍找地方挂画,心说小公子听说画被老爹霸占了,还不知哭成什么样呢,主子可算得上慈父表率了。
出乎白总管意料的事,司徒澈并没有哭,他很清楚自己保不住师姐的画,本来也是打算献给爹爹的。
老爹亲自扣下更好,不仅会给他补偿,也不用担心画被人要去,怎么想都是自己赚了。
他亲自把轻妆粉礼盒送给母妃和吴侧妃,其她妃子的就让嬷嬷代他送去,他已经是搬去外院住的大孩子了,无故接近父亲的妻妾可经不起讲究。
司徒澈到王妃这里时,唐侧妃正陪坐在一旁帮忙算账,听说黛玉送来了轻妆粉套盒,立即笑开了。
王妃看着桌子上的描金螺钿妆匣,赞道,“好精致的匣子,套盒又是什么?轻妆粉就是你之前送我的妆粉么?”
唐翠薇笑道,“就是那个粉,套盒是包括轻妆粉在内的全套梳妆用品,在扬州城也是一盒难求呢。
轻妆胭脂铺是林妹妹母亲和三姨开的,出品的轻妆粉风靡江浙一带,每天开业不到半个时辰准断货,我出阁时林妹妹塞了好几盒给我,我正愁用没了到哪里去找呢。”
王妃也笑了,“担心用完了没处买,你还送给我们,可见是个傻大方的。”
唐翠薇笑道,“王妃不知,林妹妹矫情得很,只说再好的东西存得时间长了也不能用了。
开业时就规定铺子里的轻妆粉只要存上半年就要倒掉,客人买到手中超过一年也不能再用。
她怎么就不想想,她能管得了铺子里的人,外人谁会听她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