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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澈笑道,“不用担心,我还能连这点成算都没有么,你看到前头的巨石了没,那背后有一块开阔的平地,以后房子盖在那里就好,再往上还有个漂亮的小水潭,那块地方小一些,可以建个观景阁夏天乘凉用。”
黛玉跟随司徒澈转过巨石,眼前豁然开朗,小山背后好似一个巨大的景观平台,远山近水尽收眼底,再往上坡度也平缓起来,有小溪顺山势蜿蜒而下,汇到山脚下形成一片闪着波光的湖面。
黛玉赞叹道,“这里也太美了吧?这么漂亮的山林之前怎么没人买呢?”
司徒澈嘿嘿笑道,“没被人发现呗,唯一能上山的那条路不大好走,坡度大又都是乱石,往这边的路被巨石和杂草挡住了,我是觉得那块巨石适合做石碑,细打量时才发现后面另有乾坤。
当时我是打算如果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就把这里说出去,没想到爹爹直接把用地解决了,这里我就却之不恭了,嘿嘿。”
黛玉夸奖道,“干得漂亮,这里确实适合修建山庄,连建材都能就地取用,只我们两人加下人住,建筑也不必太多,花上几万银子顶天了。”
司徒澈点头,开心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建筑多了会破坏原有的山水意境,如此优美的风光染上匠气岂不可惜,保持自然之美才不辜负天地造化。”
两人说着话又往更高处去,走了不远就见一处山石上有泉水涌出,形成水潭后又流到下方的平地上。
黛玉指着水潭边的乱石滩,笑道,“这里倒像是专门为野炊准备的,在上面升火就不用担心会引燃山林了。”
让司徒澈去找些枯枝来,她拿出篮子里的便携式可拆卸的小炉子,三两下组装好,又展开折叠起来的锅架,用小铜锅接了山泉水,放到锅架上准备烧水泡茶。
司徒澈回来时看到黛玉的露营装备,挨个摆弄过后才让她升火,称赞道,“这一套锅具只用来玩太可惜了,配装给军队才更适合。”
黛玉奇道,“军中没这些东西么?我之前还得了一只能折叠的军用油灯,折起来才巴掌大,展开后油壶里的油能烧两三个时辰,我是受了折叠油灯的启发,才命人做出这套锅具的。”
司徒澈叹道,“你说的油灯我有四五个呢,我只觉得好玩儿,从未想过由此还能做出别的东西来,可见师姐之聪慧是天下少有的。”
黛玉窘道,“也不必把马屁拍成这样吧,谁还不是玩儿呢,把这个思路跟工匠说一下,他们一准能做出更好用的锅具来。”
司徒澈见黛玉脸都红了,不禁咯咯笑起来,气得黛玉拿筷子丢他。
两人坐在水潭边吃吃喝喝,聊着如何修建山庄,直玩到下午才下山。
正当他们快要接近作坊时,突然从旁边路上插过来几匹马,为首两人锦衣华服眼神轻挑,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发现自己挡了司徒澈的路,两人赶忙勒马停在路边,在马上笑着拱手道,
“二皇子别来无恙,小的搪突了贵人,心中甚是惶恐,肯请二皇子不要跟我们两个失势之人一般计较。”
这两人正是前太子的两个儿子,他们在忠顺亲王府被关了一年才放出来,平日只在城里的青楼厮混,难得出城一趟还阻了自己的路,很难让人相信不是冲着司徒澈来的。
司徒澈和黛玉对视一眼,等到跟在后面的禁卫军赶上来了,才笑着回道,“两位堂兄多礼了,不过是插个路而已,不必客气。”
大堂兄司徒瀚苦笑,“我们兄弟如今一落千丈,自然要小心行事,那位置上坐着的除非是亲爹,否则后代子孙都要卑微行事才能得以保全。”
黛玉眉梢轻挑,这两人挑拨离间的意图不要太明显,看出司徒澈对那个位置兴趣不大,就指出他要是不争取,子孙后代都要矮人一头,看来他们的目标不仅是司徒澈,还有她。
司徒澈侧了下马身,挡住二人看向黛玉的视线,拧眉道,“如果你们只是为了说这个,大可不必费尽心机的制造偶遇机会。”
黛玉也好奇道,“若是你们得势了,不知以后谁的后代能风光得意,谁家孩子又不得不谨小慎微呢?”
她的话并未引起二人的情绪波动,又笑着说了两句,他们就告辞离开了。
黛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觉得两人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一时又想不出违和之处在哪里。
司徒澈担心师姐被两个堂兄蛊惑了,毕竟她护犊子是有目共睹的,要是为了孩子的以后处境闹起来,那可就热闹了。
他柔声道,“师姐别被他们骗了,当皇子比世子更不自由,即便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端看皇上每日的行程就够吓人了。”
黛玉摇头,笑着安抚他,“他们明摆着是想挑拨我们跟大哥争斗,等双方两败俱伤了再从中得利,我又不是傻了,谁会上这么明显的当呀。
让我比较好奇的是他们刚才的反应,我隐晦询问他们的计划要是成功了,谁会是最终获利之人。
面对这种问题,按理说他们的眼神或情绪都应该有所触动才对,可他们却平静得出奇,要么就是一方已经认命,要么就是两人都认命了,搅和在其中只为出口气,早就接受了最终受益者并非是他们任何一人。”
司徒澈拧紧了眉头,难以接受道,“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除了二伯都在作坊里,他们,我不相信他们会做出搅乱朝局的事,除了这两个混账还能有谁?”
黛玉比了个六字,“这位可还圈着呢,而且是后代子孙一直圈下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