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破晓,太阳升起,地面和茅草屋落满积雪,在阳光下白得晶莹剔透,像水晶雕刻的摆件。
屋子里,热气腾腾,沈凝玉迷迷糊糊地醒来,浑身酸痛,鼻尖却动了好几下。
他闻到了很香的味道。
“……主人?”
当看到晏澄站在炉灶前,手里握着锅铲,正在搅动大铁锅里的东西时,沈凝玉双眸圆瞪,反复揉了揉眼睛。
“你能动了?”
晏澄扭头,粲然一笑,笑容还是那么人畜无害。
“你醒了?准备吃饭吧!”
“主人你……”
沈凝玉睁着大大的眼睛看晏澄,晏澄不仅能动,整个人经过简单梳洗看起来神清气爽,手里拿着锅铲,身上还系着围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就是这户农家的主人。
忍着下面残留的疼痛,沈凝玉从床上坐起身,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身上盖了被子。
记忆里,他趴在晏澄身上做到昏厥的时候,可没有盖被。
摸了摸打了补丁不够厚实的破旧棉被,沈凝玉的内心比身体要暖。
他还记得以前在王府时,晏澄每次欺负完他从来不会给他盖被子,好几次他大半夜冻醒,缩在床上抱头痛哭。
那时候他住在王府里锦衣玉食,可日子过得还不如在这农家里粗茶淡饭。
恍惚间,他产生了一个十分不真实的念头——
放下一切恩怨,和晏澄住在这里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粗茶淡饭的生活,好像也不赖。
“你还不起来吃饭,是等着我再上你一遍吗?”
幻想被晏澄含笑的调侃打破,沈凝玉抿抿嘴,穿好衣服来到餐桌旁。
“这是什么啊?”
沈凝玉一看碗里黑乎乎的东西,面露惧色。
“是蛇羹。”
“蛇?!”
见沈凝玉吓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晏澄一边坐下来喝着蛇羹,一边冷嘲热讽,“人都杀过还怕蛇?看样子你在矿场里吃到的苦头还不够啊!”
伤疤又被晏澄揭开,沈凝玉皱着眉,缓缓在晏澄的对面坐下来。
看出沈凝玉不太方便入座的样子,晏澄哂笑,“是我昨晚太激烈了?”
沈凝玉脸一红,不搭理晏澄,默默喝着蛇羹。
“啊,好好吃……”
他惊讶地赞美道。
“外面冰天雪地的,我能在树洞里找到冬眠的蛇已经很不错了。”晏澄一边吃一边说道。
沈凝玉情不自禁地打量起晏澄来。
“主人你……以前就吃过蛇吗?”
“吃过啊!”
晏澄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沈凝玉倒是没惊讶,他见晏澄系着围裙,连饭都会做,实在不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可是……主人不是一直生活在王府里吗?”
应该养尊处优,衣食无忧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