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我阻止夜叉,“我还有些疑惑。”
“大人请说。”夜叉骜捷停下来。
我将衣服掠起,露出胸口的胎记,问夜叉骜捷,“我身上的这个胎记,是不是判官印记?”
夜叉摇摇头,说:“末将只是大人的护法,对大人的事情了解不多。末将没听说过判官印记。李判官阳寿未尽,还请您还阳。”夜叉说完,拉着我就跑。
“你是不是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那天你为什么要打顾盼楠?”夜叉的速度真快,黄泉路两旁的景色“嗖嗖嗖”向后射,耳边阴风呼啸,转瞬之间,夜叉将我带到我的身体旁边。这时,王理和我爸正用一个门板抬着我,往李家村走呢。
“没时间了。”夜叉一推,将我的魂魄推进我的身体里。
我进入了自已的身体,却没有知觉,睁不开眼,只能听到父亲呜呜的哭声。我的身体明明是死的,夜叉却将我送回来,让我如何是好呢?
王理和父亲辛辛苦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我抬回家时已经是半夜了。
父亲在堂屋地上铺上麦秸和席子,将我放在上面。邻居们闻讯都赶来了,安慰父亲,准备操办后事。
“都怪我!都怪我!干嘛带孩子去找洪老道呀?如果不是去找洪老道,畋翏也不会遇到那恶鬼。”爸爸自责的边哭边说。
“大哥,别太难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要想开点。”这是后院的三叔的声音。
“唉,命呀,谁都逃不过。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这也是孩子的宿命。十年前,太虚道长就说畋翏活不过十八岁,果然让他算中了。”爸爸哭诉着。
“哥,想开点,你养活他十八年,对得起他了。那时你在深山野林里收留他,那时看他那个样子,就像妖怪一样,都说活不了,你硬是把他养活大了。孩子能遇到你,也算是他的造化。”
房间里几个人说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却动弹不得,也张不开嘴。
“喔-喔-喔!”一声公鸡啼鸣穿进我的耳朵,我的手指一动,明显感觉心脏咚的跳了一下。
接着,又有公鸡啼鸣,我的胸部扩张,一股新鲜空气流进我的肺里,我的心脏开始正常跳动,身上感觉一阵暖流,就像从冰窖中钻出来,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一样。
村里的公鸡啼鸣声此起彼伏。
“今天有点奇怪呀!”三叔说道,“今天的公鸡打鸣,怎么这么卖力?”
“是啊,可能是往常公鸡打鸣,我们都在睡觉,听不见吧。”
“不对。我每天公鸡打鸣之前就醒了,你们听听,是不是今天公鸡打鸣声音特别洪亮?”
“好像是啊,今天怎么了?”
我微微张开嘴,轻轻喊声“爸”。我的声音很微软,爸爸没听见,继续跟邻居们说话。
“叔,寿衣买来了。我们帮畋翏穿上吧。”我听出这是我村李晓坡的声音。
“嗯。”爸爸哽咽着说。
这时,几只手开始脱我身上的衣服。
“不对呀,”李晓坡说,“畋翏兄弟走也有好五六个小时了,身上怎么还有体温?”
当然有体温了,我的心脏又重新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