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不会告诉他,自己与石嵩的协议,自然陆墨之无从得知。
然后一日夜晚,石嵩被带到眼前。
本应英姿勃发的男子如今衣衫凌乱倒也干净,散开的长发遮住锐利的鹰眸。他被迫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原本唯我独尊的骄傲不再,却不卑微。
高椅上的女子嗤笑,“石大人可想过自己会走到今日处境?”
男子冷哼,似乎是不屑。
双手交叠,夏念睨眼下侧僵直身体的陆墨之,唇角翘起。“石大人再不信,也要明白今日的身份地位,你是阶下囚。本郡主想要你的命,轻而易举!”
“郡主是要替死去的属下报仇?”
人可以多情,也可以无情;可以装作多情,亦可以装作无情。
“一两条人命而已,石大人认为本郡主会在乎?”
石嵩不了解夏念,但通过上次的交谈,他明白眼前的女子并不是真的无情,反而多情得很。她因为太在乎,才会去赌。
也正因此她有了弱点。
突然心起恶意,石嵩想如果让她在感情与江山之间做选择,会怎样?“石嵩斗胆一问,郡主认为至尊的位置重要,还是亲情、友情、爱情更为重要?”
夏念有情却不自私,她已然不将仇恨放在第一位,更多的是她要遵守诺言,让夏国百姓过上好日子,让牺牲的战士安心长眠。
“本郡主猜很少有人不想体会一把俯视万里山河的感觉。”那种俯瞰的感觉很棒,就像儿时的夏念在父王的陪伴下遥望夏国山河一样,让人血液翻腾。她没有明说,话里话外也表明了决心。
她夏念永远将王位看得最重!
望向陆墨之,石嵩不屑的冷笑,好似在嘲笑他一般诉说你的主子也不过如此,在她心中你没有万里江山来得重要。
后者尴尬的错开眼神。
临被带下去前,石嵩留下一句话,“郡主殿下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将石嵩带来,是否害怕面对面决战会输?”
凤眸闪过无奈,陆墨之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石嵩身上,幸亏没有注意到,否则一定会有所察觉。夏念看向石嵩的眼神颇为无奈,即使两人是事先商量好的,他也忍不住挑衅。“本郡主只是不想做无所谓的牺牲。”
她的答案完美,毕竟她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夏国,而不是支离破碎的。
再望一眼陆墨之,夏念扬起唇角,也许石嵩不是不无可能。
夜深人静,石嵩被关押在偏僻的院落,外面有十几名侍卫把守,其实不过是装装样子,做给一些人看的。
“里面的人可睡了?”
一片漆黑的屋内响起慵懒的嗓音,“郡主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白衣女子临进去前对侍卫吩咐,“无论任何人问起,都不准透露本郡主来过这里。”
示意侍卫打开房门,夏念撩袍进入屋内,很快习惯黑暗,借着微弱的月光审视一遍屋子内的摆设,对简朴的条件不甚在意。随意找了一把能坐的椅子,饮了一盏凉茶。“让石大人受委屈了。”
“郡主哪里的话,臣见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来些粗茶淡饭也不错。”石嵩虚伪的应付着,在她身边落座,“只是不知郡主殿下的棋,下一步要如何走?”
“按照本郡主的设的局一步步走。”
一句废话,让石嵩直翻白眼。“臣的意思是郡主要将罗尤与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