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城主府门前同样支起大锅,并且开仓放粮。这样一带动,很快各大门户立即如法炮制,有粮的放粮,没粮的出钱安置难民,帮助难民重建家园。
可是整个城内,仍旧关押了三名妄想发国难财的富商,石嵩遵照夏念的意思下令抄尽他们的万贯家财,并将他们的府邸用来安置难民。
经此一来其他受灾城镇也知晓了大概,之前那些贪污过的,为了抵消自己的罪责,保住家族的荣耀,甘愿拿出钱财。他们郁闷的不过是到手的钱又掏了出去,不过好在可以留下一命。
夏念看着手中的密报,果然啊,还是有人不安分,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心狠。
“明日去遥城。”
夜深人静,偌大的府邸内一声小孩子的啼哭响亮无比。紧跟着是陆墨之哄劝的声音,夏念听着听着笑出声来,他还是一样不会哄看孩子啊。
犹记得当初,单丞相与诸葛将军的两个孙子,将他闹得食不安寝。
“石嵩,本王这里没事了,你去看看吧。”
虽然陆墨之并没有排斥石嵩靠近,但石嵩知道,陆墨之应该是看在夏念在的分子上才不希望闹僵。石嵩也知道,夏念是希望他可以趁机多接近陆墨之,以求得原谅。
当书房内恢复安静,夏念将桌子上的折子拿开,被遮在下面的一枚黑曜石玉佩现出模样。烛火照耀,上等的黑曜石泛出华贵的光芒。
她敢肯定这枚玉佩不是有人诚心放在那里等她发现的,应该是褚俊亲自来过,不小心丢失了。那么,褚俊为何会在离开后再次折返,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跟在身后来到这里。这样做,他有何用意?
褚俊,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引人注意奇怪的地方。
难不成就像她猜测的一般,其实褚俊根本没有资助米粮?不会的,褚俊不会那么做,到底为何,夏念想不明白。
一时也不知该拿这块玉佩怎么办,夏念只能先将它收好。褚俊丢了象征身份的玉佩,估计也挺着急,可惜夏念是不打算还回去了。
翌日清早,夏念乘坐马车朝着遥城而去。
刚进入遥城,迎面走来四男两女,听他们的口音不是夏国人。
朴素的马车内,夏念悠然喝着茶,看着与马车擦身而过的六人,她笑得惬意。此刻,陆染大哭起来。
既然陆墨之要收养这孩子,孩子跟陆姓也无可非议,夏念干脆大笔一挥,赐名染。这孩子长得可爱,招人喜欢,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
听到孩子哭闹,石嵩干脆挑了帘子看进来,见陆墨之手足无措的样子不免摇头苦笑,就这样还要养孩子。
石嵩将孩子抱到自己怀中,亲亲他光洁的额头,捏捏鼻子,不过一会儿功夫,陆染咯咯的笑出声来。陆墨之看得惊讶,满脸的不可思议。
斜眼看去,石嵩温柔的抱着陆染,陆墨之歪头看着陆染,石嵩看着陆墨之,这三个人的和谐,让夏念心中暖暖的。
不过,夏念比较在意刚才过去的六个人,他们应该是鲁国的吧。可为何鲁国的人会出现在夏国的洪灾灾区?若是在平时,夏念不会有所怀疑,不过现下不同,灾区的惨状连夏国的百姓都不愿踏足,为何还会有鲁国的人来此地?
到了城主府门前,石嵩将怀中的陆染交给寒月,便先行下了车。
此刻城主已等在门口,见陆墨之从马车内走下来,立即挂着笑脸迎了上来,一副奸诈的嘴脸,让人瞧了就恶心。
“臣见过陆大人。”遥城城主见他身后站着一名女子怀中抱着婴孩,顺其自然的将寒月当做陆墨之的妻妾,似乎没听说过年轻有为的陆大人成家啊。“想必这位就是陆夫人了。”
“正是贱内。”
听到陆墨之的话,遥城城主笑得更加恶心,“大人快请进。”
“夫人请。”
见到陆墨之与寒月亲昵的样子,石嵩目送他们入府,不为所动。心中却在暗想,陆墨之能照顾好孩子?
此时哪里还见得到陆墨之的身影,夏念提醒,“走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办。”
“是。”
马车离开城主府,朝着西面而去。
傲雪那边来了消息,现在流亡的难民已达到数千人,他将人全部安置在城外,米粮与棉褥等生活所需也全部到位,并且时疫得到控制,让夏念放心。
“主子,咱们到了。”
眼前是一处被洪水冲得破败的院落,即使残垣不堪,墙壁倒塌,但也能看出院子曾经的典雅。院门前一对雕狮,满是泥泞的院门敞开着一条细小的缝隙,院子内绿树成荫。
“去叫门。”
这处院子是遥城老城主的府邸,老城主一生为遥城殚精竭虑,清廉节俭,平易近人。三年前因为年事已高,将城主之位传于长子后在此处住下。
但新城主好吃懒做,贪图美色,并不像他父亲一般,甚至收受贿赂。老城主一切都看在眼中,也多次劝说,始终不见成效,最后弄得父子俩不和,老城主与妻子搬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