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清冷的女声中再也听不出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她最后几个字声音极低,让人听着不由得胆战心惊遍体生寒。熟不知,夏念在说到最后的时候灌入内力在其中,连褚俊听后都感到不舒服。
朱红漆门在夏念回府后紧紧闭合,将若干人等隔绝在外。
老管家指了指地上朱红的尸体问道,“小姐,这个怎么办?”
“找个地方扔了,别让铃姨知道。”
褚俊看着她指挥着木府老管家做事感叹道,“木府的家仆现在可以说是唯你命是从。”
“很多事情楚公子不清楚……铃姨的性子弱,又仅有木白一子……朱红正式入府后我便提醒过铃姨要多加防范……却还是无用。”
“在春风得意楼的时候我还不信,如今确是信了的,你是真的再为木府打算。”两人携手走回前院,许多人东倒西歪的醉倒在座位上,傲雪正举着酒盏在人堆中左右逢源,他在见到夏念出现的刹那身影一闪到了跟前,“青,你回来了?”
“喝醉了?”傲雪本就白皙的肌肤上透着绯红的色泽,甚是惹人怜爱。夏念抬起手用宽大的袖袍替他擦去唇角的酒渍,“别喝了,去告诉孙堂主,让他手头快点,我没时间等。”
微微上挑的声线,傲雪灿烂一笑,“好。”
看着她们亲密的动作,褚俊心底沉闷,“你和下属就是这般关系?”
夏念愕然,想起曾经种种道,“傲雪不是下属。”
是同生共死过的朋友。
木白纳妾后第三日,罗城邵府一夕之间人去楼空。邵府生意在最短时间内被变卖,无人知道邵爷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一融自请留在木府,夏念再三犹豫后仍旧同意了她的要求。
褚俊亦在罗城耗费了太多时日不得不尽快离开,他将拟草的方案交给夏念过目,又呈给木夫人,三人均未觉得不妥,直接签字画押。
自此,木府的生意再一次蒸蒸日上。
前阵子夏念亲自修书一封送去深西交给莫嫌,莫嫌看过后让人传话愿意试上一试。
午后,彩真正在收拾木白的行囊,“小姐你说少爷的病真的可以治好吗?”
“总要试一试,如果连莫嫌都治不好,恐怕这世间就真的没人可以治好木白的病了。”
穿着湖蓝色锦衣长衫的木白推开门扉,见到夏念立于书案前,他道,“青绫,木白明日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是啊,明日傲雪会亲自送木白哥哥去深西找莫嫌。”
歪着脑袋,木白痴痴傻傻的问道,“青绫不去送木白嘛?”
“青绫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亲自送木白哥哥去深西了。”
门外响起一道女声,“一融求见楼主。”
“进来。”
黑衣女子跪于夏念身前,垂着头,似乎在隐忍,等待着夏念的决策。她想陪着痴痴傻傻的年轻男子去深西,无论好坏,一融都想陪在木白身边。
“一融,抬起头来。”夏念见她眼中坚定的神采忽然看透了,原来是这样。“本座允你所愿,记住照顾好木白。”
讶异的仰视着面前的白衣女子,只见她肌肤如雪,墨发松松垮垮的束在背后,一缕乱发遮住前额,素颜凤眼,樱红的薄唇带着淡淡的笑意。一融想不到夏念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前几天请求留在木府的时候,她便是再三思虑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为何如今这般爽快。
“不用怀疑本座的话,本座是见你对木白哥哥一片真情才允了你的。”
一融难得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一融定不负楼主所托。”
翌日木白在傲雪和一融的护送下离府前往深西,赵铃见儿子走后哭断了肠,谁劝都没用,唯有夏念平平淡淡的说了句,“铃姨应该想终有一日,木白哥哥完好的出现在你面前的景象。”
赵铃从听完这句话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内,直到掌灯时分才出现在众人眼前,她道,“青绫说的对,我要见木白完好的出现在我面前。”
饭桌上夏念表明即将离去的意向,“铃姨,我来罗城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去了。我将彩真留下来照顾你吧。”
“你也要走了?”赵铃攥紧手中的筷子,是啊,眼前的孩子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被困在一小方天地内,她向往更广阔的天地。“不用,还是叫彩真跟在你身边伺候吧。”
“也好。”夏念舍不得彩真,“我回头让季里挑些可靠的人手,铃姨有事情就跟季里说,无论我在哪他都可以联系到。”
十年,木府从鼎盛到没落再到兴盛;十年,邵府从兴盛到鼎盛再到没落。不过是背后的控局者翻手云覆手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