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真的不懂吧。
亦或者,那份情不够深,根本经不起考验。
躺在床榻上的夏念望着帐顶,想起曲封,也有过迷惑,但很快认清了那份感情。一直将曲封当作大哥,从来不会变。那么廖向玄呢,是感恩吧,他做了那么多,几次差点丢了性命,欠下的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原来,竟是觉得亏欠。因为廖向玄做了那么多,因为他的心意,所以不忍心拒绝,才拖拖拉拉走到这般地步。
夏念啊夏念,你能不能干脆一些。既然已经还不起,就不要欠得更多了。
心意已明了,似乎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夏国还在等着她回去,时间不多,再不抓紧,廖国士气正盛就真的要踏破夏国的大门了。
风寒逐渐好转,夏念的身体也恢复了力气。大概是廖向玄换了药物的缘故吧,只是封住她的内力,并没有在对她的行动力产生控制。
翡翠慌慌张张地跑进营帐,对坐在榻边的夏念道,“姑娘,王上又要出征了。”
斜眼睨过来,夏念歪着头道,“所以呢?”
“您不要去送送?”
动也未动的夏念冷言冷语道,“本座为何要去?”
翡翠收拾的手一顿,再次忙起来。夏念挑开帘子,门口的两名士兵立刻将她拦下。翡翠见夏念的动作,以为她是担心廖向玄,心中难免高兴也有了哀怨。
心中做了盘算,这一仗距上一次有半个月之久,如果夏国还是败了,一定会陷入危难之中,起码战士的士气会大幅度下降。
内力被封对于夏念来讲算不上一件好事,但起码她想要逃出去是有机会的。
廖向玄出征定然带走大部分兵力,但留下来守住军营的士兵绝对会提高警惕。夏念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等待一个最佳时机,然后离开。
入夜,翡翠服侍夏念梳洗结束,习惯性的道,“王上还没有回营,这一仗已经持续一天了。”
之前几仗的规模都不大,这次的时间是长了些,看来廖向玄是等不急了想尽快夺取夏国。“有什么好奇怪的。”
天黑了,也不可能继续战斗,该收兵了吧。
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翡翠,本座乏了。”夏念躺在床上,没多久的时间呼吸均匀,已然进入梦里。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中的夏念睁开眼睛,男人低哑的嗓音在帐外响起,“已经睡了?那本王不进去了。”
廖向玄回来了啊。
大战过后的士兵想必累极了,今夜的防守应该是最松懈的。
旖鸿长剑与英华短匕都不在身边,一时间夏念也寻不到最好的利器,只得将头上的簪子取下,隐在长袖中。
翡翠挑起帘子走近帐内,望了眼床上安睡的女子,心中平静。等她察觉不对的时候,一只纤纤素手已经捂上她的嘴,致使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冰冷的触感抵在脖子上,一只手被反拧在身后。耳边响起悦耳的声音,淡淡的隐匿着隐忍的情绪“本座不想伤你,翡翠还是不要挣扎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黑暗。
外面漆黑一片,偶尔碰到有巡逻的士兵打着火把,熟稔的对翠绿衣衫的女子道,“翡翠姐这么晚是要去哪里?”
领头的男子似乎跟翡翠很熟,话语亲昵。
酷似翡翠的声音响起,“姑娘睡得不踏实,我去军医那里讨点草药。”
“翡翠姐赶紧去吧,别耽误时间。”
他们想不通那个对王上不敬的女子,即使被看押仍旧能百般受到照顾。
廖王大帐灯火通明,廖向玄尚无睡意干脆披了外衫出去。守在外面的陆风连忙跟上,却被廖向玄打发回去休息。“本王一个人走走,你去休息吧。”
走着走着来到关押夏念的营帐,外面看守的士兵倚在侧面打盹,并未发现有人靠近。廖向玄蹙了眉头,“竟然睡得这么熟,看来要换人看守了。”
没有点烛火的帐内黑漆漆的,廖向玄伸手勾画着女子面部的轮廓,眉眼、鼻峰、红唇,手指肚触碰到细腻的皮肤,廖向玄的心里泛起柔情。
“唔。”
熟睡的女子发出一声嘤咛,就是这一声嘤咛终于让廖向玄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烛火点亮,廖向玄看清了躺在床榻上的人竟是翡翠,而整个营帐内哪里还有夏念的影子。
“该死!竟然还是让她逃了。”廖向玄大步走出营帐,拽过昏睡的士兵,果然见到他们颈侧有一道很小,不易察觉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