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挪至后殿,面对面坐在桌子旁,夏念拿了个茶杯在手中把玩,借由手中的动作隐去凤眸中的嗜血杀意。
庚子雅知道在夏国与夏念闹僵保准没有好事,“西亚皇朝向来与夏国井水不犯河水,夏王何必闹僵了,谁都不好看。”
他的话让夏念感到好笑,井水不犯河水,还真敢说。“本王从未想闹僵的,陛下不喜欢可以当做没看到或者也可以不理的。”
庚子雅你不是很能忍嘛,想忍你就忍着,我倒要看看你可以忍多久。你忍得越久,夏国越能得以恢复。到那时,夏国不再是任人宰割的了。
“你想当女帝?”庚子雅问得直白,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直接的将疑惑问出来。如果她敢点头,自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将之扼杀在摇篮里。因为知道,现在的夏国还未复苏,等有朝一日夏国回到从前的国力,西亚将再也压制不住。
“哈哈!”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夏念道,“本王可没那个野心,当皇帝太累了,也麻烦,勾心斗角,每日算计,高处不胜寒。庚子雅,你也知道,那个位置不好受。”
直接称呼帝王的名讳,夏念可谓犯了大忌。
庚子雅微怔,不是因为夏念的冲撞,而是她的话,正中痛点。
原以为当皇帝可以不再受到欺辱,可以万人之上。可等到坐上那个位置才晓得,很孤单,连枕边的女人都在算计着自己,没有一个能够体己说话的人。
刚登基时朝政被萧国丈把持,后来萧国丈死了,庚子雅才收回大权,也是从那时起,觉得原来至高的位置,一个人当真孤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当想起第一次见到夏念时的情景,她是玄楼的楼主,同样站在权利的顶峰,放眼天下武林,谁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在她身边的人,哪怕一个属下都能得到她的一个微笑,能为她甘愿舍弃性命来守护。
这样的情,庚子雅羡慕、嫉妒。
“希望夏王记住你今日的话。”
“自然,不过如果有人不识趣,本王也不在乎天下更乱上一些的。”
昨日,西北方一个小国趁着齐晋尚未回宫期间,对齐国边境发兵,一夜间,屠尽了一个村子上百条人命,农田都被血水浸透了。
四处都是战乱,小国家之间的吞并扩大,种种挑衅,惹不到夏念,她就守着夏国一方净土,好好地发展恢复。
与廖国缔结和平,对夏国只有好处。
而齐国自顾不暇,鲁国没多大野心,相对的只有西亚皇朝,能让人稍稍忌惮。
可庚子雅明白前有狼后有虎,攻打夏国,保不齐褚俊会在背后给他来一下。相反对付褚国,夏念也不见得坐视不理。
褚俊与夏念,自小就要好,在皇宫内的一年,两人可谓形影不离,除去睡觉的时间外,总是再一次,哪怕坐在御花园中愣神,也是两个人一起的。
从小庚子雅就是看不惯,看不惯他们的好。两人被父皇被臣子称作神童,总是金光闪闪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实则心里在无尽的嘲讽,看自己这个不受宠皇子的笑话。
其实庚子雅倒是冤枉夏念了,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心不大,也关心不了这么多的人。只能说她在乎谁,才能将谁放在心上。向庚子雅,夏念不在乎,又怎能放在心里。顶多知道他是不受宠的七皇子,仅此而已。
明白现在的状况,庚子雅只有忍耐,伺机而动。就像对待太子一样,忍了十几年,才得以反抗。那件事情拜玄楼所赐,干净利落,除了夏念以外,在无人知晓。
所以,夏念必须不能留。
“如今的夏国,怕是承担不住战乱。”
“本王自会掌握,不劳陛下惦记。”
这一次,庚子雅知道自己并没有白跑,即使夏念不敬,却能从言语中得知目前她不会有所妄动。“既然如此,朕亦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西亚皇朝的使臣走后,夏念也松了口气,毕竟庚子雅在王城内,你永远猜不到奸诈的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时光飞纵即逝,西亚五百七十八年的新年悄然来临。
经过几个月时间,夏念治理的夏国重新踏上正轨,百姓安居乐业,喜气洋洋。
新年过后的一日午后,石嵩进宫,与夏念说出自己的决定。
时间不短不长,也过去了许久,可陆墨之的态度没有多大改观,所以石嵩决定实行之前的计划,欲擒故纵,不如放手让他尝尝没有自己在身边的滋味。
“你的决定,希望不要后悔。”
自己即位前,石嵩已然做出决定,之所以等了这么久,不外乎因为之前夏国的朝政还不稳,需要借他的手,来稳住那群老不休的家伙。如今,朝堂上下该除去的都除掉了,留下的都是能够留用的人。
石嵩也能放手离去了。
“石嵩不后悔,如果不行,还是能死皮赖脸回来的。”
“那就好,之后你有何打算?”
对于自己的能力,石嵩从来不怀疑,“还没想好,总不至于饿死。”
“本王允了,当初答应与你演一场戏,自然会演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