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背叛孟家,唯独我冯氏一族不会,因为我冯氏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孟氏榴花房。”“你们……你们也是孟氏族人!”疏影道出这话的时候,眼中的泪水直接顺势而下,喉头里想说出话来,可却觉得沙哑疼痛。“对。”冯若瀛站起身来,透过船舱的窗口朝外头的月色看去。“这世间除了孟家家主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百年前孟氏开国元祖早料到了有今日,所以他从那时起就把孟家的其中一个旁支分了出去,改性为了冯。十几代下来,孟家最重要的财宝全都收拢到了冯家,只要孟家没有危险,我们榴花房便不会出现于世人眼前。可就在十几年前,家主突然带着你父亲找上了我们,让我们暗地里发展势力,从那时起我们就知道孟家劫难在前。”“那为什么?那为什么出事的时候……你们都不在?”疏影哽咽的说道。冯若瀛已经转过身来,双眼也因悲痛而染红了。他道:“因为家主不许,那时我们才刚起步,并未如现在这般四国侵透,若我们出手的话,到时候两房皆要亡。家族为了保存孟氏族人,明令让我们不准出手救人,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家满门全族被灭!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今知道你还活着,我们比任何人都还高兴。”这番话一出,疏影直接趴在箱子上痛哭了起来。“原来……原来还有人活着啊,我还以为死了,全都死了!”“不哭了。”冯若瀛走到她的身边,抬起手就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珠,“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家族宁愿孟家满门被灭,也不愿意护国公府出头的原因。因为孟家亡能救百姓,还能留有血脉,可秦家若是完了,那就当真一人不剩了!你如今可不能哭,在没有报仇雪恨之前,我们任何艺人都没有这个资格哭。疏影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孟氏家族的家主了!今后我榴花房一脉!全部听令于你调遣!”说到这里,冯若瀛直接单膝跪地,右手抚在心口之中,左手将那枚把玩的玉扳指递到了疏影的跟前。“这是家主信物。”疏影接过一看,果真在那枚玉扳指里看到了细小的棠榴二字。她听阿爹阿娘说过,他们嫡系一只叫做棠花房,曾经她还以为,孟家也就只有一房,可没想到竟还有族人存活于世。疏影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伸出手就把冯若瀛给扶了起来。“那你是我的……族兄?”“嗯。”冯若瀛颤声的应了一句,“我叫冯若瀛,你以后可以唤我兄长,疏影我们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们竟然不知道你还活着。若早知道你还活着的话,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将你带出荣国公府而不是让你在里头做一个妾室。”“没事的哥哥。”疏影摩擦着手中的玉扳指和玉佩,眼中皆是因为再次见到亲眷的欣喜。“公子他待我很好,若是没有他的话,我如今也活不到现在,这段时间下来都是他在帮我。”“哦?那你很喜欢他是吗?”冯若瀛沉默了一下,就在疏影的对面坐了下来。疏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很喜欢。”见她这么认真的模样,冯若瀛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行吧,你喜欢就行,我妹妹喜欢就行。”“谢谢哥哥。”疏影眼含泪水的说着。眼前这个人是她真正血脉相连的兄长啊。“不哭了,你再哭的话,等一下出去他们指不定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呢,等一下真的以为我是一个不要脸的畜生。”冯若瀛打趣的说道。他这话一出,疏影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道:“刚才哥哥说军机密令的线索就在这幅水师长卷中?”“没错。”冯若瀛皱起眉头,“这些年我和族人在这幅水师长卷里找了个遍却什么都没有找到,但我相信你应该可以寻得出里头的问题。”“我?为什么?”疏影有些不解,她不明白为何冯若瀛认为自己一定能找到。冯若瀛凝视着她,“因为这幅水师长卷是你父亲亲手所绘,当年是三叔父带着你父亲去到军营里画的,只有他们两人和家主才知道这幅画里的秘密。你想想看这些年你父亲有没有同你交代过些什么?我想如今这世间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父亲了。”“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可否让我把这幅水师长卷带回去?”“当然可以,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不过你现在拿回去太过明显,稍后我让人悄悄的送到荣国公府给你,到时候你出去就拿出这块玉佩敷衍他们就好了。那些人都是蠢,看到这块玉佩也不会起什么疑心,再加上我刚才说的话,恐怕他们只会以为我看上了你而已。”冯若瀛十分不屑的说着。疏影噗嗤一笑,“那哥哥如今住在哪?”“我在荣国公府附近买下了一套宅子,当然要离你近一些才好。”冯若瀛笑眯眯的说道:“我可不想我妹妹在荣国公府里受委屈,你今后要是不高兴了,就直接跑到我那儿来,可不能惯着他们。”“好。”疏影点了点头,“对了哥哥,你的身份我能和公子还有秦家说吗?”冯若瀛听到这话手下一顿,“都行,如果你相信他们的话那便说,如今我们一房早就不比从前了,从前是没有筹码不敢暴露身份,可如今……呵,说了也无妨。”“哥哥放心,他们定然不会说出去的,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了我要弑君的打算。”“弑君?哈哈哈!你真不愧是我妹妹,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呢。”冯若瀛说出这话的时候,语调中都带上了几分阴狠。“北坞的天,也该换一换了,既然为君者不仁,那么就换一个更任善更好把控的人坐在那个位置,我不会再让孟家重蹈覆辙,这一回我要让孟家坐整个北坞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