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疏影和容衡阳到的时候,秦蘅和容岳已经在里面。他们刚踏入就听到了容岳的怒骂。“容齐氏!你是疯了不成?你敢把他的尸体带回来?你这是在往陛下的脸上打啊!”“大哥!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已经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了,难不成还要让他死后在外面做一个孤魂野鬼吗?你们为什么能这么狠心,为什么!”容齐氏趴在棺椁上哭喊着。看着眼前这一幕,秦蘅也有些悲凉的离开了眼。若换做平时,她定然也会责骂容齐氏,可是在这个时候,有些话她当真是说不出口。“母亲已经让衡阳安排好了,直接将殊儿的尸体送回族地,老家那边会有人为他置办的。”容岳满眼复杂的说着。听到这话的容齐氏直接笑了起来,“置办?他们所谓的置办就是把我草草给埋了!母亲可真是好啊,殊儿出事之后她一次面都没有露过。如今人死了!她作为祖母的还窝在她那福安院内!从前还一口一个心疼殊儿,全都是假话,全都是!”“那二夫人想怎么做呢?”疏影从后头站了出来。如今这个时候,容家所有人出面都不合适,唯独只有自己了。他们若是出面,做得理智难堪一些,恐怕会被有心人说是无情无义。但要是真按照容齐氏说的这么做,那整个荣国公府上下恐怕都会得到北坞帝的责罚。所以现下由自己出面是最好的。“是你!是你这个小见人!要不是你那天运送榆阳县主的时候让她跑了,我的殊儿如今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要杀了你!”容齐氏说着就朝疏影冲了过来。可她都还没有冲到疏影的面前,就被容衡阳一手给拦住了。“公子。”疏影复杂的看了容衡阳一眼,想要示意他这个时候不要出面。然而容衡阳却只是对她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这样的事情不该压在你的身上,这是我的责任。”说完此话,容衡阳一把就甩开了容齐氏。他直接转头朝着永安吩咐道:“立马让人抬出去,直接往族地送去。”“不许!我不许!你们敢动我儿!我就撞死在这里!”容齐氏威胁道。容衡阳冷着眉眼望着她,“二婶确定要死吗?死了的话,你那两个孙子孙女该如何?我知晓二婶没有这个心思,所以也不必以这种事情来威胁。”“容衡阳!你可真够无情的啊!如今你弟弟的尸首就躺在你的面前,你竟然还能说出这样子的话来!你对得起他吗?你们这些人对得起他吗!”“最对不起他的是你。”容衡阳一步步的靠近容齐氏。容齐氏被他这副模样吓得往后退去。只见容衡阳张口说道:“我们一次一次的想将他扶起,可也是你一次一次的把他拖进了泥沼里,如今他身死便代表一切都了了,尸体还可以送回族地。可若你再这么固执己见,那等待他的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挫骨扬灰。”容衡阳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满脸震惊的看向他。容齐氏吼叫出声,“你个疯子!你还是不是人,你居然想把你弟弟挫骨扬灰?容衡阳!你就不配做人,你就应该去死!为什么死的是我儿,而不是你们这些人!你们应该通通去给我儿陪葬!”“你以为是我想将他挫骨扬灰吗?”容衡阳看了一眼棺椁冷笑道,“二婶可别忘了他是因何而死,你如今给他置办灵堂,让他风风光光的走,就是在挑衅陛下的威严。你觉得陛下会允许他人践踏皇室的颜面吗?二婶现在趁早收手,或许还可以给他留一个全尸,倘若你不收,那我们这些人也大可以不管,到时候挫骨扬灰之时,更难受的还是你。”容衡阳这话如同一个刀子一般狠狠的捅进了容齐氏的心中。容齐氏正愣在原地,嘴里喃喃的念叨,“不要,我不要我的孩子挫骨扬灰,我不要!”这般说着,容齐氏直接朝棺椁扑了过去,整个人趴在上面大哭大喊着。“殊儿!娘对不住你,如今你死了,娘都不能风风光光的送你上路,今后你还要去往族地,娘该怎么见你啊?”“我的孩子!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为什么你会死的这么惨!”听着容齐氏的哭喊,容衡阳转过身就看向了永安。永安得到容衡阳的示意之后,立马叫上了身后的人,一个个的将棺椁给抬了起来,顺带还把眼前的灵堂给拆掉了。容齐氏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她哭喊着叫骂着,可最终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气得整个人又晕了过去。堂晕过去之后,整个堂内这才安静了下来。秦蘅看着容齐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们把二夫人送回院子中吧,好生照料着。”“是。”二房的奴仆应道手忙脚乱的,就将容齐氏给抬了回去。在容齐氏被抬走之后,容岳下意识地看了疏影一眼,见到疏影面上和平常无异的表情之后,这才沉着眉眼问荣国公府的管事。“二爷呢?”“二爷,二爷他……”管事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一看到管事这副模样,容岳便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他咬紧牙关问道:“又跑出去玩了?到底去哪了?说!”听见容岳怒吼,管事浑身颤抖了一下,闭上眼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二爷一早就去了花楼!方才我们已经派人去寻了,可二爷却叫我们滚回去,他要在花楼过宿。”“畜生!”容岳一掌拍在身后的桌子上。秦蘅皱着眉头开口,“他知不知道今天是容复殊行刑的日子?”管事顶着所有人的目光点了点头,“二爷知道的,他今早临出门前还嘱咐了老奴,说不要让二少爷的事情来烦他。他不想在府中看二夫人咒骂,所以这段时间都会住在外头,叫我们的人莫要再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