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能将我们安排到这,想必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布置妥当了。”冯若瀛瞥了他一眼,抬脚就朝里头而去。疏影等人也缓步跟上。看着他们的背影,齐书恭敬的站在原地屈伸一半。就在他即将即直起背脊之时,疏影突然顿住了脚步。她回过头去看一下齐书,“对了,齐大人。”“微臣在。”“我记得你刚才不是说,自打巴蜀第一富商犯了罪之后,这个府邸便一直被官府收拢着,在官府抵押的府邸,应该都是常年被封条封锁着吧?可为何齐大人对这个府邸如此的熟悉呢?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你就可以在这偌大的府邸将我们带到西院,并且一处错路都没有走过,齐大人莫不是时常来这?”“福安县主。”齐书突然抬头和疏影相视着。他的眼底带着清正廉洁和公平坚韧。“微臣从前从未来过此处,只不过是收到几位贵人要来的消息之后,便特意命人将这个府邸打扫出来。微臣担忧几位贵人由他人侍奉不便,便在前日亲自背下了这个府邸的所有院落,只为等几位贵人到此之后,可以亲自领几位贵人前去安下。若福安县主怀疑微臣的话,大可派人去府衙或者城中巡查一番,微臣今日若有半句虚言,他日定然不得好死!”“嗤。”齐书话刚说完,一声嗤笑就从冯若瀛的嘴角溢了出来。冯若瀛慵懒的抬了抬眼眸,“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便是誓言,誓言能不能遵守端看立誓的那个人是否诚心。这种话今后齐大人还是莫要说的好,一个堂堂的朝廷命官,随意因为他人一两句疑惑之言便立下誓言的话,传出去当真会令人耻笑不已。”“是,受教了。”齐书的面上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还十分恭敬地朝着疏影和冯若瀛拜了拜。看着他这副不动声色的样子,疏影低笑了一声,就摆了摆手。“好了,我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今日也劳烦齐大人一趟了,如今我们也要休息了,就请齐大人先行回去吧。”“是,那微臣这就先行告退了。”齐书缓步退下。在他走后,疏影四人齐齐入了院落。容衡阳抬眸就朝永安看了一眼,永安立马心领神会的带着墨江等人,将这个院子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在确保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们这才回到院中。“少爷,属下和墨江已经把各处都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也没有人监视。”“看来这个齐书果真是心思深沉,他若真的放人在这个院子中监视的话,必将适得其反。”秦叁走到月台上坐下。疏影也点了点头,她望着眼前还算清透的湖泊,“我觉得齐书对这个府邸太过熟悉了,他肯定不止一次来过这里,我们要不要查一查齐书和这个富商一家的事情?”“这个巴蜀第一富商,我倒是有所闻。”冯若瀛慵懒的依靠在软椅之上,手中的折扇一晃一晃的。他道:“这个巴蜀第一富商叫陈敏,一家十几代全都是巴蜀的人,当年我们冯家和他还有过丝绸的合作。可就在多年前巴蜀突然传出一个消息,说是陈敏在巴蜀干旱之际,以高价卖粮害死城中不少的百姓,甚至联合当初管理救济粮的官员,昧下了朝中送来的粮食,偷偷在外头倒卖,以至一时之间瘟疫频发,差点难以收场。这件事情传入京中之后,北坞帝便赐死了陈氏一族,如今的陈家应当是九族皆亡了。”“又是干旱?”容衡阳沉了沉眉眼,“刚才齐书说他是因为在干旱时救助百姓,所以得到了功勋,按他上任的时间推算的话,他救人的时期刚好和陈敏害人的时期是同一时间段的。冯若瀛,你从前见过陈敏,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会是传言中那般为了钱财害死整城百姓的人吗?”“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了解,但我知道一个能做到巴蜀第一富商的人,眼界定然不会这么小。”冯若瀛冷笑着又道:“天灾人祸之时,发百姓的血肉钱确实算得上暴利,可暴利之后呢?那便是多年的亏空了。他若真是因为一时的钱财,而拼命吸蜀地百姓的血汗钱,那他今后这巴蜀第一富商的名头也不复存在了,因为百姓掏空一切之后,他又怎能赚到钱的?”“但他不能吃完巴蜀百姓的钱之后,再去其他地方发展吗?”秦叁不解的问道。冯若瀛挑眉看了他一眼,“这就是你不懂做生意的地方,人言道士农工商,大家都觉得商人但是最低下的,可这整个天下谁又逃离的了钱这一字呢?商人重利,北坞商户的版图早就被各大商贾给瓜分,我们冯家掌握着四国最多的生意,压得所有人出不了头,所以他们也就只能保护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巴蜀富商没了巴蜀,他去其他地方,当地的商贾能允许他们进去吗?就算表面允了,恐怕私底下也是打着将他们陈家拆吞入腹的注意,如此想来,你们觉得这陈家还会蚕食这百姓的血汗钱吗?”不会,当然不会!陈家若真是如传言中那般做的话,那简直就是百害而无一利。“那陈家的事就必定有隐情了,这陈氏一族人,恐怕都是怨死的。”疏影皱着眉说道。“对。”冯若瀛敲击了一下案桌,“但我觉得这其中必然还有其他内情,官府想要吞一个陈家,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陈家一到,巴蜀的经济必然往后倒退三年,官府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上?除非他们和陈家有深仇大恨,否则这么做的话,只会让在任的知府受到圣上的责备罢了。毕竟自己所管辖的地界经济萧条到如此地步,那当时的知府官途必然止步于此了,往后再也不会升迁半步。”“当年的知府不就是黄忠吗?他如今被调去了岭南那种瘴气横生的地方,虽说是平调,但这也算是贬了吧?”秦叁猛地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