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韫端着茶水朝他走来,那清香扑鼻的荷叶味道,让他回想起当年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如果没有孟家惨案,她们早就结为恩爱夫妻。可惜造化弄人,彼此相爱的两人却不敢相认。“天气炎热,我让店家煮了荷叶茶,你尝尝。”那是他最喜欢的味道,江知韫这些年都记得。冯若瀛淡定接过茶杯,多年的城府能让他轻松应对各种状况。他放在鼻尖嗅了嗅,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不满。细微的表情落在江知韫眼里,她心里失望,“怎么了,冯家主这是不喜欢?”“太清淡,不适合我们这些商人,我喜欢浓郁的红茶,不过还是多谢江姑娘好意。”江知韫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不死心,明知道这个人不是他,还是忍不住试探,一次次让自己失落。“冯家主去忙吧,不打扰你。”江知韫回到座位时眼眶发红,疏影担忧握住她手。“江姐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霜降抢先回道:“自从你们离京之后,她整日魂不守舍的,我看是有钟意的人。”“你别乱说,我只是看他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江知韫要是再不澄清,这丫头能说到天上去。疏影也是好奇,向来稳重的江姐姐,极少见她会失控的样子。方才还亲自端菜给冯若瀛,这点已经很稀奇。“若是江姐姐能跟我亲上加亲,那才是再好不过。”江知韫苦笑摇头,这辈子除了他,她谁都不要。容衡阳拿着点心进来,直接放在疏影面前。霜降感叹:“这木头只有对疏影上心,但是你也别忽略我们。”“你好像忘记刚才的事。”容衡阳依旧没理她,贴心给疏影换了杯热茶。“疏影你看,你家相公真是记仇,下一次我得在城门上叫他,让全京城的人听到才是。”这话把众人逗乐,还是在自家人身边放松,尤其霜降这个活宝在,想不笑都难。容衡阳这才刚坐下,墨江就进来传话,说陛下召见。这还没回府就召见,陛下这是等不及。疏影问:“是否传召我一同入宫。”墨江摇头:“只见公子。”容衡阳握着她手,如今金矿和铁矿都出现,关乎国脉,陛下着急也正常。“别担心,歇息好了先回去,我已经让人给母亲传话,给你准备了参汤。”疏影给他使眼色,有关金矿的事情,可不能交出来,他们这位多疑又绝情的北坞帝不配拥有。容衡阳手心微微用力,这事他有分寸。等他离开,疏影收回目光看向两人,“这些日子我们不在京都,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江知韫依旧有些心不在焉,霜降来作答。“要说有趣的事,那还得是荣国公府。”“此话怎讲?”“还不是那个容齐氏,她居然在家中挑选了三位年轻后辈给自家相公做妾,还大张旗鼓的摆了酒席,你说她是不是疯了。”疏影脸色阴沉下来,这人不是疯了,而是真的聪明。她明知道齐书的事情牵连甚广,还把齐家的人让荣国公府送,今后真要出了事,也能拉着容家来垫背。如此一来,荣国公府必定会设法保住他们齐家,手段高明。看来自己的计划得提前了。“霜降,江姐姐,兴许是这一路奔波,我身子困乏,要先回府休息。”江知韫扶着她起身,“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是要照顾好身子才对,我们送你回去。”“那就有劳江姐姐。”疏影本想回京之后再看看这些人动静,原来他们早就着手准备,她也得抓紧才行。荣国公府老夫人和容秦氏早就眼巴巴望着,见疏影回来总算放心。“见过祖母,母亲。”容老夫人拍着她手,“回来就好,衡阳都交代下来,你先回屋休息,稍后让冯妈妈给你送安胎药。”“多谢祖母,怎么不见二婶。”疏影有意提一句,想看看家中人反应。容老夫人摆手:“这人不提也罢,终日做些没头没脑的事,免得你烦心。”容秦氏也安抚:“母亲让你好好养胎,你别想其他事,这阵子都瘦了,得好好补一补。”看两人反应,对这容齐氏很不满,那对接下来的计划更有用。疏影行过礼回到紫竹斋,让听晚去请容青山,而且还不能让旁人看到。这容青山不是说过今生为她所用,如今正是排上用场的时候,疏影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成为自己人。半柱香的时间容青山来到院里,疏影把其他人都打发出去。“见过福安县主。”“我应该先恭喜二少爷高中,如今在朝中已有官职,可喜可贺呀。”容青山长袍一挥,当即跪下磕头。“若不是得县主相助,我这一身才华毫无用处,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你倒是有情义,快起来吧,眼下就有你报答我的时候。”容青山站起身,双手抱拳,“任凭县主吩咐。”“只是这事或许会伤及你身体,你可还愿意做?”“愿为县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疏影仔细打量他神情,不像是说谎。可此生她能信的人太少,还是不能太相信这人,继续试探。“听问二婶又给二叔纳了几房妾室,还总是针对你娘亲,我听着心里都有怒气。”见他眼中充满怒意,这些年定是没少被容齐氏合伙欺负。“都怪我无用,等今后升了官职,她们就不敢再针对我们母子。”“若我说不想让她们留在荣国公府,二少爷可有好的法子。”容青山一脸诧异,也不问缘由,脸上浮现出笑意。“只要是县主想做的事,我全力相助,最近她们甚是得意,想要全部拔除,就让再为她们更加猖狂。”“哦~听你这话,是有了法子。”“县主若是放心,就交给我去做,不出半月,我会让她们姓齐的滚出国公府。”这股狠劲疏影很欣赏,她被盯得太紧,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很多事不好办。但是这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容青山,带着他满腔的怨气,做棋子在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