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这番说词和做法,深得容老夫人欢心,当初容衡阳娶她,老夫人心里多少有些顾虑,担忧这样粗鄙的丫鬟配不上他们国公府大少爷。然而自此这个疏影在他身边后,容衡阳整个人容光焕发,也给他们国公府带来不少喜事。如今她是越看疏影越喜欢,等她再诞下重孙,就准备让容衡阳升她为正妻,做他们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好孩子,你这般乖巧懂事,你的福气还在后面。”言下之意已经明了,疏影值得这个位置。容岳思虑片刻道:“既然都有了眉头,那我们继续分头行动,我去成县亲自盯着仵作验尸,避免他们被包庇。”容衡阳点头:“我已经向陛下请旨,审查这次参与的所有人,墨江已经去魏王府请人。”眼下这个燕青可是关键人物,魏王未必肯放人。好在陛下已经下旨,墨江要强行带走的话,魏王想阻拦也没办法。疏影也道:“明日我再去一趟护国公府,这两日舅祖父和几位哥哥也在暗中调查,或许有新的发现。”容秦氏见一家人都在为这事奔波,连老夫人都亲自出面找人,她这个女主人总不能闲着。“我明日在府上开个茶会,把这些官太太请来吃茶,从她们口中打探些消息。”容老夫人心里深感安慰,虽然皇后的事情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可是事情已经有了转机,她坚信一定能东山再起。商议结束,容衡阳先陪疏影回房休息。“阿影,你说的很对,太子在检查院形同行尸走肉那般,若不是我一番开导和关怀,他未必肯袒露心声。”疏影淡然一笑:“从皇后身上,就能看到太子之前过的什么日子,虽然高高在上,在外人看又是来是未来的储君,肯定权势滔天,殊不知凡事都被皇后牵制,母子之间早就生出嫌隙。”容衡阳叹气,“若是早知晓这些,我就劝解姑姑不要把他逼上这条路,我看他们母子之间的积恨,是很难化解。”疏影颔首,认同他的看法,“除非皇后自己改变,从此不再过问太子的事,否则今后必然出事。”容衡阳过去从来就不关心这些事,如今东宫出事,连同国公府都遭殃,他不得不引起重视。“看来待太子回宫之后,我得和他们母子好好谈一谈。”若是他们不想做这个位置,那就趁早,别连累到国公府就行。疏影却摇头,无奈表示:“皇后是说不通的,她固执已久,就算太子被废除关进检查院,她所关心的依旧是自己的后位,未曾担心过太子情况。”疏影说完仔细想了想又道:“她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位母亲。”容衡阳也陷入沉思,回想到太子说的那些话,皇后当年对他做的那些事,却是不像是一位母亲能做出来。疏影见他眉头紧锁,小声问:“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容衡阳深吸一口气点头,将和太子对话如数告知。这番话没在前院说出,也是不想让容老夫人担心。疏影听完这些,倒也不觉得惊讶,毕竟对皇后的为人,多少有些了解。只是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她若是心里不满,宫中多少人可以成为出气筒,偏偏把怨气撒到太子身上。“越是打压,只会让人更加叛逆,就算表面迎合,内心也会不断积累怨气,就像他们母子眼下的情况。”容衡阳一针见血指出:“一旦太子羽翼丰满,便是他们母子决裂之时。”疏影点头,两人表情沉重。翌日,大理寺。燕青一干人等被带来审问。只是他们一个个态度坚决,咬定是太子不听劝,非要一意孤行才导致这场悲剧。尤其是燕青不断控诉太子恶行,势必要把他变成大奸大恶之徒。“燕青,你跟在魏王身边多少年了。”燕青淡定回复:“回少卿,已经有十五个年头。”容衡阳冷冷笑道:“如此之久,怕是胜过亲人,你说在案情被查清之后,他是会自保,还是保你。”燕青依旧面不改色,“我这条命都是殿下久的,若是犯错,甘愿受死,绝不需要让殿下为难。”容衡阳拍了拍手,称赞道:“真是忠心耿耿的军师,好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可惜了,非要跟随魏王做坏事,你真以为这次的事情天衣无缝,我就抓不到把柄。”燕青淡定表示:“我做事问心无愧,若少卿真的找到所谓的证据,尽管拿出来便是。”容衡阳招手,永安将仵作的验尸结果递给他。“这些本该撤走的百姓,全部服用了蒙汗药,所以在火灾之时,没人醒来逃脱,你全程在太子身边辅佐,难道不知这些事。”燕青反咬一口,“我确实知晓,不过这些都是太子的决定,他说担心村民被火烧时太痛苦,所以给每人强行喂了蒙汗药。”容衡阳眼睛眯了眯,凌冽的视线落到燕青身上。真是没有想到他会厚颜无耻用这种说词来搪塞结果。见容衡阳不信,燕青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递过去。“少卿请看,这张药房上,可是有太子的印章,在成县开的每个药方,他都会亲自过目,若是不肯,自然不会留下印章。”永安呈上来,容衡阳一看果真如他说的那般,药方上明白写出用药,而且这药剂,就是牛喝了也得昏睡一天,就别说人。上面有的确有太子的印章,说明他看过。容衡阳把药方拍打在桌上,死死盯着这个人。“你倒是准备得很充分。”“我只是就事论事,太子灭绝人性,人人得以诛之。”“你们都参与其中,真以为太子有事,你们能独善其身。”燕青一副忠肝义胆的气魄,仰头挺胸说道:“只要能铲除那些大奸大恶之徒,为百姓谋福,我等就算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堂外围观的群众们无不感慨,这燕青可真是好人,为了惩治太子,宁可舍弃自己性命。这次成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太子早就成了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