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衡阳出去后,疏影就在房中焦急等待,两炷香后听晚回来传信,说容老夫人晕倒了。疏影只觉得头疼不已,早知道由自己去说,情况或许就不会那么糟糕。偶尔容衡阳在有些方面不够靠谱。不过容老夫人晕倒,或许也是事情的转机。“你让人去宫里传信,就说老夫人晕倒,请皇后娘娘前来探望。”安排好听晚这边,疏影急忙赶去福安院,容岳夫妻侍奉在老夫人床前,倒是孝顺。“见过父亲、母亲。”容岳见她行礼挥手:“免了,你有孕在身,今后在家里,无需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多谢父亲,祖母情况如何。”容岳瞪向站在一旁的容衡阳,愤怒道:“也不知他跑到你祖母房中说了什么,气得她老人家怒火攻心吐了血,太医方才瞧过,说是已经没有大碍,要好生静养。”毕竟上了年龄,哪能受得住突如其来的打击。容秦氏倒是能猜到一二,只是假意不知,让他们自行安排。“老爷别生气了,衡阳做事有分寸,母亲今日从宫里回来,就担心太子的事,或许是在气那幕后作恶之人。”容岳叹气:“这歹毒小人,想要害我容家,待我把人揪出来,非将他大卸八块不可。”“咳咳,老爷可别在母亲面前提这些,免得让她老人家又担忧。”容秦氏深知这件事不尽快解决,今后会有更多麻烦。午时,容老夫人才缓缓醒过来,看疏影的眼神略有不同。疏影被这种眼神看得不自在,好在容岳上前服侍,挡住两人之间的视线。“母亲你总算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容岳别的不说,是真的孝顺,每次容老夫人有任何病痛,他都陪在身边贴心照顾。容秦氏也捧着茶过去,夫妻两人伺候她喝水。“有劳你们夫妻费心,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不行了。”容岳拍着她后背为她顺气,嘴上说着安慰的话:“母亲健朗,必定长命百岁,可别说这种丧气话。”“老爷说的对,母亲肯定会长命百岁。”容秦氏也附和着。容老夫人深吸两口气,人也稍微舒坦了些,只是看到容衡阳和疏影,不免摇头。疏影走上前,关切道:“祖母要顾及身子,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绝不能倒下。”“我看有些人,已经不把我这个老骨头放眼里。”容老夫人显然心里有气。疏影下意识看向容衡阳,离开时特意叮嘱过他注意言辞,千万不要起争执,不知他是如何跟容老夫人交代。容衡阳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疏影暗自叹气,继续又道:“方才宫里来信,皇后娘娘午后会来探望,到时候还请祖母从中调解。”容岳听得一脸迷糊,好奇问:“调解什么?”容秦氏站出来打圆场。“还能有什么,皇后怪罪衡阳没能乘胜追击对付魏王,心里有怨气,正好借助这次机会,一家人把话都说开。”“确实该说清楚,事情都已经过去,无需抓住不放,待会就有劳母亲做个和事佬,帮衡阳说说话,让皇后别跟晚辈置气。”若真的只是这件事,容老夫人自然觉得不在话下,可容衡阳是要杀太子呀!“哎!”容老夫人轻叹一声,无奈道:“我只能豁出这张老脸,来换取这个家族安宁。”容衡阳根本不需她这样做,刚要开口被疏影抢先一步。“都是因为我才让祖母如此为难,阿影心中实在有愧,眼下局势复杂,唯有您老人家出面才能化解。”见她如此诚恳,可见是真心想要化解这仇恨。疏影又给容衡阳使眼色,他倾吐一口气走上前。“祖母,阿影的话就代表我的意思,就拜托您了。”作为家长德高望重的长辈,也只能由她出面解决。午时二刻,皇后凤辇停在国公府门口,一家人站在门外相迎。容岳作为兄长,领她到容老夫人房中探望。“母亲今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大哥你是如何照料的。”“是臣疏忽,日后必定更加尽心尽力。”容老夫人撑起身子,寒暄了几句便将容岳打发出去,又命去叫容衡阳站在门外等候。一听容衡阳要来,皇后脸色都变了,容老夫人拉住她手,沉重说道:“女儿,你们姑侄之间的争斗,也该停止了。”皇后恍然,蹙眉道:“看来母亲是听说了这些事,才晕倒的。”“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你们之间居然斗得那么厉害,女儿呀,你可曾想过,我们容家历经几代人,千辛万苦才有今日的荣耀,你不能让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容老夫人自是知晓自家女儿脾性,唯有苦口婆心劝道,才能动之以情说服她。“你是看不惯衡阳袒护疏影,还是因为哪个女人让你积怨已久,把怨气都撒到她身上,这些都不该是皇后做的事;如今白贵妃一族虎视眈眈,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你们,你要做的是为太子铺路,不是把精力腾出来对付自家人。”皇后咬牙切齿道:“他差点害死太子,我绝不原谅。”容老夫人叹气:“你必须要明白,有因就有果,若非你先对那丫头下手,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原本他只是想给你警示,是你心太狠,差点害死太子。”皇后委屈:“母亲,这怎么全成了我的错。”容老夫人严厉道:“他当然有错,错在对女子用情太深,错在意气用事差点害死亲人,我已经惩罚过他,让他在烈日下站了三个时辰,好好反省自己过错。”皇后咬着唇,对这个惩罚并不满意。“太子现在还没清醒,他这些算什么。”见她执迷不悟,容老夫人严声道:“身为东宫之主,你是容家最大的骄傲,难道非要和衡阳斗个鱼死网破,然后让白贵妃坐收渔翁之利吗!”皇后缄默不言,容老夫人又说:“一旦你们的事传出去,你觉得陛下还会重视国公府,太子还能顺利登基,我们是一家人,应该齐心协力对抗外敌,怎么能把刀伸向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