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三有自己的打算:“我便不去了,待下晌午时末开始赛龙舟,我再去。”
每年的旷广河畔,除了举行一年一度的踏斗百草,还会举行同样一年一度的龙舟竞渡。
其实要不是李寿约了她到龙棚去说事儿,她连龙舟也不想去看的,千百年来的龙舟竞渡,无甚新意,大差不差,她都看腻了。
“那你上晌要去哪儿?”孟仁平是知道下晌在龙棚,自家大妹妹已与殿下约好,一同观龙舟赛的,届时旁边的瑞棚就是他们孟家的,他肯定得全程在,也就上晌能带着弟弟妹妹们玩一玩,没想到大妹妹竟是不想去看踏斗百草。
“我带赏春宝珠金银和四玉出去,到处逛逛,也不拘去哪儿。”孟十三说的是实话,她纯粹就是想出府透透气儿,至于地方,那便看哪儿好玩哪儿玩儿了。
孟仁平明白了,大妹妹虽以往少出门,但对每年固定的节目却是都有出席的,不管出席的时间长短,十数年也看过十遍,今年已是无甚兴趣。
遂随孟十三去。
孟美景倒是一口应下。
待到出发去旷广河,方知孟十三没去,她不解地问孟仁平:“大哥,阿姐不去旷广河畔,那阿姐要去哪儿?”
孟仁平摇头:“不知。”
没问出个答案来,孟美景自个儿想了想,想到前两日孟十三便收到几张帖子,里面有颜华郡主的,也有曾家姐妹的,指不定是与她们中的谁约好在哪儿玩儿。
突然有点儿后悔答应大堂兄答应得太快了,她以为孟良辰每年都去,今年也不例外,哪儿曾想竟是改了。
孟仁吉也有些失落,他与孟美景的想法一样,也是以为孟十三定然会到旷广河畔凑热闹,没想到竟是没来,早知道大妹妹不与他们同行,他就不答应大堂兄一道去看踏斗百草,该跟在大妹妹身边,好好护着大妹妹的。
“阿吉,怎么了?”孟仁平坐的孟家大车足够大,兄弟兄妹五人同坐在车厢里,也不显拥挤,弟弟妹妹的一举一动也尽落在他眼里,他可以看得出来二妹妹与二弟都有些坐不住。
二妹妹坐不住,他出发前便料到了,二婶也早早嘱咐过他,万不能由着二妹妹胡来,再坐不住,大车已经起行,他怎么也不可能让二妹妹半道下车,乱跑得没影。
二弟则不同。
自从庄子上回到府里,他与二弟便甚少说话,院落虽相邻,却是连见个面都少,一则是他公事繁多,早出晚归,实在是忙,一则是二弟性情内敛,少言寡语,又在庄子上长到十八岁才回府,难免与府里人产生疏离,处处陌生。
他虽是长兄,二弟也敬着他,却着实无甚话题,偶尔碰到面对面,话都说不过两句,便得无话可说。
二弟得大妹妹亲手救回府里,前前后后还给二弟讨了不少赔偿,那些银子尽数被二弟花在读书习字上,他虽也给过二弟不少书籍临帖,到底与大妹妹对二弟的帮助不同,相较起来,视同正经与儿戏。
他也仔细想过,大妹妹对二弟甚好,除了同样没了生母,又皆不得生父重视的同病相怜之外,也有因着两笔写不出一个孟字的缘故。
大妹妹都懂的道理,身为长兄,自然更懂得。
故而孟仁平少不得揪住机会,便得对孟仁吉关怀一二。
“无事儿,只是想到夭夭一个人出来逛,总有些不放心。”孟仁吉在孟仁平面前,从来都是实言。